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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警官仔细看了看那颗纽扣，没有要求许晏宁交出来，只是温和地说：“这是重要的个人物品，你保管好。”她转而问道，“以你对许沉焰的了解，晏宁同学，你觉得他现在最有可能去哪里？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平时心情不好时会去的地方？比如某个朋友家？或者……你们有没有共同知道的、对他来说比较特别的地方？”她的目光带着探询，试图从许晏宁这里找到寻找许沉焰的突破口。
许晏宁的心猛地揪紧了。她该怎么说？天台？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是他最后把纽扣交给她的地方。可是……如果警察去了那里，会不会破坏掉什么？或者……他根本就不会去那里？他最后的样子，像是要彻底逃离一切熟悉的地方。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空无一人的教室？叶奶奶的书店？（但那里亮着灯）学校后面的废弃篮球场？或者……他会不会去找张教授？那个唯一赏识他化学天赋、知道他家情况的竞赛导师？
“他……他平时不太和别人说心事。”许晏宁的声音干涩，“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待着。可能……可能在学校附近？或者……我不知道……”她避开了天台，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迷茫，“他跑出去的时候……状态很可怕……我担心他……我担心他……”她说不下去了，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林警官看着她眼中真实的恐惧和无助，知道她确实无法提供更明确的线索。她点点头，语气依旧温和但带着职业性的总结：“好的，谢谢你晏宁同学，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我们会尽力寻找许沉焰。如果你之后想起什么，或者有他的任何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们。”她递给许晏宁一张印有派出所电话和蒋警官联系方式的卡片，又看向苏黎，“也请你们留意一下。他现在情绪极端不稳定，非常危险，找到他不仅是为了案子，更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
“我们一定会的！”苏黎和程野连忙点头。
两位警官起身告辞。门关上的瞬间，客厅里紧绷的气氛似乎松了一丝，但那份沉重和担忧却丝毫未减。许晏宁看着手心里的卡片和那颗纽扣，只觉得它们都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学校附近……天台他肯定不会去了。”程野挠着头，眉头拧成了疙瘩，“废弃篮球场？那地方又脏又破，下雨天全是泥……”
“或者……豆豆？”苏黎忽然想到，“他平时不是经常喂那只流浪猫吗？豆豆平时就在实验楼后面那片灌木丛附近活动。他会不会……”她看向许晏宁。
豆豆！许晏宁黯淡的眼神里似乎亮起了一点点微弱的光。那只橘黄色的小猫，是许沉焰在压抑生活里为数不多的温柔寄托。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会去喂它，有时候就坐在旁边看着它吃，一看就是很久。
“有可能！”程野也反应过来，“那地方还算能躲点雨！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这个提议像黑暗中的一丝火星。许晏宁立刻掀开毯子就要站起来，却被苏黎按住了：“不行！晏宁！你现在不能出去！外面还在下雨，你刚暖和过来！而且警察刚走，万一他们还在附近……”她看向程野，“程野，你去！你骑车快，去实验楼后面看看！带着伞！”
“好！我马上去！”程野二话不说，抓起自己还没完全干的雨衣就冲出了门。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许晏宁坐立不安，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苏黎陪着她，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十几分钟后，门再次被推开。程野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回来了，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担忧。
“没有。”他喘着气，沮丧地摇头，“我找遍了实验楼后面，灌木丛、墙角、能躲雨的车棚底下……都没有！叫豆豆的名字也没反应。雨太大了，猫估计也躲得没影了。我还顺便去教学楼后面废弃篮球场那边瞄了一眼，黑漆漆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也破灭了。许晏宁眼中的光彻底黯淡下去，身体无力地靠回沙发里。他不在那里。他能去哪里？这么大的雨，这么冷的夜……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会不会……冻晕在哪个角落？或者……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窗外的雨声，似乎变成了无休无止的、为失踪者敲响的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