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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货市场的空气湿热，弥漫着废弃物的尘土味。
李迪奥一头扎进狭窄的后巷。
身后传来赵莽的怒吼。
“妈的，从那边追！别让他跑了！”
他没命地跑，肺部像被火烧。旧货市场堆满废弃物，像个巨大迷宫。这是他的主场。
掀翻一个堆满破旧木板的摊位，木板哗啦啦倒下。阻碍了后方追兵。
绕过一辆生锈的三轮车，脚下踢飞几个滚落的玻璃瓶。瓶子碎裂，发出清脆响声。
这片区域他熟，哪里有死角，哪里能钻。
赵莽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沉重压迫感。脚步声不似常人，每一步都像带着千钧之力。
“小子，跑不掉的！”
赵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体能消耗得厉害。双腿像灌了铅，每迈一步都带着撕裂疼痛。
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疲惫和酸痛。
李迪奥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尽头是一座废弃肉铺。空气中弥漫着陈旧血腥味和腐败气味。
没有别的路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靠在冰冷墙壁上。大口喘息。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腔。
赵莽出现在巷口，高大身躯几乎堵住了光线。
“怎么不跑了？”
赵莽一步步走近。手里拎着一根钢管，在掌心有节奏地敲打。
“这里是死胡同，我看你这次往哪跑！”
李迪奥盯着他，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赵莽的右肩微微下垂，动作中带着不自然。老九的喷雾似乎让他的眼睛有些红肿。
攻击会从哪里来？本能的感知在疯狂预警。注意力聚焦在赵莽身上。
他的身体重心，他握钢管的手，他略微偏斜的头部。
右侧！攻击会从他的右侧，带着钢管扫过来！
赵莽猛地启动，速度快得惊人。身体像一颗炮弹冲过来。钢管带着呼啸声，首取李迪奥头部。
不能硬接。
李迪奥没有后退，反而向前猛地跨出一步。右手抓起旁边墙壁上挂肉的铁钩。
那铁钩又冷又腻，带着一股肉腥味。
用尽全身力气，将铁钩朝赵莽面门甩过去！
“去死！”
他大喊一声，声音带着沙哑和绝望。
赵莽动作一顿，不得不抬起钢管格挡。他下意识地用了右手。钢管和铁钩撞击，发出刺耳金属摩擦声。
就是现在！
李迪奥矮身，像一条泥鳅从赵莽身侧滑过。左手抓起地上的一团油腻污物，狠狠砸向赵莽的脸。
“操！”
赵莽吃痛，眼睛被污物刺激，发出怒吼。动作瞬间出现破绽。
没有丝毫犹豫，李迪奥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巷子。再次消失在旧货市场的迷宫里。
身后传来赵莽愤怒的咆哮和咒骂声。他没有追上来。
李迪奥跑进一个废弃通风管道，蜷缩在里面。
管道里充满灰尘和腐朽味道。剧烈地喘息。身体像散架一样。双腿抽筋，肌肉酸痛。
手心紧紧握着那枚铜钱。冰冷中带着一丝微弱温热。
刚才的追逐中，它似乎一首在微微发烫，特别是在抓起铁钩和砸出油污的时候。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月明雨给的？她为什么会卷进这种事？
黑龙会？教派？老九提到的“深渊低语者”又是什么？
铜钱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点，像在回应他的疑问。不，更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他必须搞清楚。关于月明雨的一切，关于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恐怖世界。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赵莽站在巷子口，用衣袖粗暴地擦着脸上的污物。眼睛依然火辣辣的刺痛。油腻感让他恶心。
他看着李迪奥消失的方向。
妈的。这小子。
脸上除了愤怒，闪过一丝奇异光芒。
够狠。
够滑。
像条泥鳅。
“有点意思……”赵莽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