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亓拓疆目送杜安道离开后,转身回到府内中堂。一进中堂,他便看到亓昭棠正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亓昭棠一见到亓拓疆,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快步迎上前去,紧紧拉住亓拓疆的衣袖,哽咽着说道:
“爹,我真的不想嫁,我不想当侧妃啊……呜呜呜……”
“我儿,你到底想嫁给谁呢?难道是那太孙殿下不成?可惜如今你己不能成为太孙妃,这恐怕就是你的命数啊!”亓拓疆满脸无奈地抚摸着亓昭棠的头发,苦笑着说道。
亓昭棠听了父亲的话,心中不禁一紧,她当然知道太孙朱雄英的身份地位,然而,面对父亲的话语,她又不好轻易反驳。
亓拓疆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女儿的心思,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我的乖女儿啊,这门亲事可不是咱们能够决定的,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啊。
如今陛下有旨意传来,让你随为父一同进宫面圣,你还是赶快去收拾一下吧,可千万别耽误了时辰。”
站在一旁的亓昭昱看着妹妹那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和不忍。
亓昭昱走上前,轻声安慰道:“妹妹,莫要如此伤心,进宫面圣说不定还有转机。”
亓昭棠泪眼朦胧地看向兄长,哽咽着说:“ 哥哥,你说陛下会改变主意吗?”亓昭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咱们只能抱着一丝希望。”
亓昭棠无奈地点点头,转身回房收拾去了。待她走后,亓昭昱皱着眉头对父亲说:“爹,妹妹这门亲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亓拓疆长叹一口气,“陛下旨意难违,咱们只能听天由命。只希望进宫后,能从陛下口中探探口风。”
不多时,亓昭棠收拾妥当,与亓拓疆一同上了马车,前往皇宫。一路上,亓昭棠都默默垂泪,心中满是伤心。
而亓拓疆则神色凝重,思索着进宫后该如何应对。很快,马车便停在了皇宫门口,两人下了车,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了宫门。
谨身殿
亓拓疆和亓昭棠站在谨身殿殿门口,他们微微低头,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确保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在这紧张的时刻,亓昭棠不禁想起了父亲之前对她的叮嘱,要她在皇上面前保持镇定和谦逊。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殿内,朱元璋正端坐在龙椅上,处理着一些政务。突然,他听到梅栾子的声音:“启禀皇上,亓拓疆父女在殿门口等待召见。”
朱元璋闻言,微微蹙了一下眉。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宣。”
亓拓疆和亓昭棠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进殿内,二人齐齐跪地,齐声说道:“ 臣 / 臣女,亓拓疆 / 亓昭棠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语气平淡道:“平身吧。”亓拓疆和亓昭棠起身,垂首站在一旁。朱元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道:“ 拓疆,咱将你家昭棠丫头许配给咱家吴王,你可有异议?”
亓拓疆心中一紧,忙拱手道:“ 陛下圣明,臣不敢有异议。只是小女年纪尚小,对这门亲事心中惶恐,还望陛下开恩。”
朱元璋轻笑一声,“ 咱心意己决,这门亲事是为了巩固皇室与功臣之家的情谊。昭棠丫头,你有何话说?”
亓昭棠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与朱元璋交汇的瞬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
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陛下,臣女深知能够嫁入皇室乃是无上的荣耀,但臣女实在不愿成为侧妃。恳请陛下成全臣女的心愿。”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还显得轻松愉快的殿内气氛,突然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抑,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众人的呼吸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回荡,而且越来越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
朱元璋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就像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
他那原本温和的目光此刻也变得锐利无比,首首地盯着亓昭棠,让人不寒而栗。
“不愿?”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气。这简短的两个字,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整个大殿都因这两个字而颤抖了一下。
"启禀陛下,我亓家忠于陛下忠于大明,况且臣女的父亲是镇国公,臣女身为镇国公嫡女,实不愿为侧妃。"
亓昭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殿内却异常清晰,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朱元璋听到这话,脸上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揉捏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悦。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暗自思忖道:“这丫头莫不是觊觎我那两个孙儿的吴王妃或者太孙妃的位置?”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燎原之火一般在他脑海中迅速蔓延开来,让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 ’ 川 ‘ 字。
沉默了好一会儿,朱元璋终于回过神来,他凝视着眼前的亓昭棠,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地问道:“昭棠丫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亓昭棠似乎没有料到朱元璋会突然发问,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跪地的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亓昭棠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满脸泪痕,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还望陛下能够成全臣女不愿为妾的心 。”亓昭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凄婉动人。
亓拓疆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双膝跪地,叩头如捣蒜般说道:“陛下息怒啊!小女年幼无知,若有冲撞圣意之处,还望陛下恕罪。”他的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抬头,生怕触怒了龙颜。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亓拓疆,似乎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皆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整个场面异常压抑,令人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朱元璋始终没有开口。亓拓疆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地面。他的内心愈发忐忑不安,不知道朱元璋会如何处置他的女儿。
就在亓拓疆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朱元璋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怒声呵斥道:“大胆!吴王妃与太孙妃的人选,咱早就有了深思熟虑,岂能容你一介女流之辈,在此信口胡言、随意置喙!”
亓昭棠被朱元璋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浑身一颤,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却不敢哭出声来,只能默默地抽泣着。
亓拓疆吓得魂飞魄散,额头狠狠撞在地上,“陛下饶命,小女糊涂,冲撞圣意,求陛下看在臣一家为大明效力的份上,网开一面。”亓昭棠也哭着连连磕头,“陛下,臣女知罪,求陛下宽恕。”
朱元璋冷哼一声,“念在你父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今日暂且饶你。但这门亲事,绝无更改。”亓拓疆和亓昭棠如遭雷击,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