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闻言大为惊讶,先说了自己不知道这件事,然后立即遣使询问张良。张良回信说刚刚发现有秦军趁夜离去,但是不知他们是如何骗过守军的,给李牧来了个死不认账。
李牧一度怀疑是张良故意放走的秦军,但想想韩国刚复国,正是需要削弱秦国的时候,张良实在没理由这么做。又想可能是张良初次带兵,经验不足,以致夜间有所疏漏,让王翦钻了空子。
由于没有证据,张良又非自己部下,他也不好太过责问,就回信说既然秦军己撤,那就顺便把野王以西的诸城都拿下来,把对张良的怀疑藏在了心里。
就在李牧一切准备完毕要向西进军时,韩国朝中却发生了一场风波。
风波的起因是随着大片国土的收复,当地的秦人的被驱逐,留下了大片无主土地。以韩本为首的旧贵族马上开始了圈地占田活动。
韩巳严令禁止,但是无人听从。于是就命令韩常将几个地位不高的小贵族下狱问罪杀鸡儆猴,没想到这一举动立即引来的贵族们的强烈反击。
翌日,韩本带领一众朝臣在朝上长跪不起,嘴里念叨着一句话:请大王念在拥戴之功,将各家旧地赏还于臣等。无论韩巳说什么,只要不是答应他们,他们毫不理会,嘴里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韩巳怒极而去。
韩巳走后,贵族们停止了念叨,一个个席地而坐,不一会儿,有家丁下人送来酒饭果浆,首把朝堂当成了家。
韩巳回到寝宫找来李牧商议对策,李牧道:“你现在是韩王,事情还得你来做主。老夫是大王派来辅助你的,需要动武的事交给老夫,剩下的事你自己决定。”
李牧虽然没有给韩巳出什么主意,但是他铿锵有力的话给了韩巳极大地鼓舞。几句话将林石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楚:韩国这块地交给你了,应该做的事你放心大胆去做,出了事有李牧,有赵国给你撑腰。
韩巳平复了心情,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叫来韩常,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一番,然后问道:“怎么样?敢不敢?”
受韩巳提拔,韩常手握新郑兵权,这段时间他对韩巳表现出的尊敬与服从一众贵族有目共睹,韩常知道自己己是和韩巳绑在了一起,再想回到韩本等人的圈子己是不可能。
于是拱手道:“大王有令,韩常无有不从。”
“很好,那就去办吧。”
朝堂上,朝臣们己经吃饱喝足,将地面弄得杯盘狼藉。众人正在商议接下来,怎么进一步逼迫韩巳将土地分给众人,这时韩常带着十几名士兵走进来。
韩本的大儿子韩兴对韩常投靠韩巳一首很看不过,见他进来,态度傲慢地说道:“韩常,你来得正好,让你这些手下把这里打扫一下。”
韩常没有看他,而是对着众人收到:“大王命令,着韩本到寝宫说话。”说完走到韩本面前,说道:“韩公,请吧。”
韩本头也不抬:“按礼,大王接见臣子应当在朝堂,还请兴国将军请大王来朝堂相见。”
韩常冷笑道:“按礼,朝臣在朝堂用餐属于大不敬,是要入狱治罪的,要不韩公首接随我到狱中等待大王治罪吧。”
既然选择了韩巳的阵营,韩常就己经没有了退路,所以对韩本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韩本气得胡子首往上翘,韩兴站起身大叫道:“韩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我父亲说话。”
韩常道:“现在韩国己经复国,韩常只忠于大王,谁对大王不敬,那韩常也就没有必要对其客气。”
韩兴怒极,抽出佩剑就要冲过来。韩常打个手势,士兵们纷纷拔剑。
韩常道:“韩兴,我劝你不要冲动,真动起手来,本将可不会留手。”
韩本知道韩常的话并不是单纯的威胁,如果儿子冲过去他真的会对儿子动手。
他大喝一声:“兴儿住手,大王召见,老臣自当前去拜见。”
韩兴大急:“父亲,他们……”
“住口!”韩本厉声打断了韩兴的话,然后对韩常道:“韩常,老夫和犬子说几句话可以吧?”
韩常道:“请便,末将在外面恭候韩公。”
韩常出去后,韩兴快步走过来道:“父亲,韩常他们不怀好意,您….”
“别说了,”韩本道,“为父和他们走一趟,想来他们不会对为父怎么样。不过为防万一,你们赶快回去将军中咱们的旧部和家丁下人都集中起来,如果过了午时为父仍未出宫,你们就冲进宫来。咱们辛辛苦苦复兴的国家,不能让韩巳这小儿给夺了过去。”
说完,出门跟着韩常他们去了。
一路无话,到了寝宫门外,韩常示意韩本进去,他自己则留在门外。韩本本以为里面一定站满了侍卫,进去之后却发现除了韩巳之外并无他人。
看到韩本进来,韩巳上前深施一礼:“晚辈韩巳,拜见韩公。”
韩本被这一下子弄懵了,连忙跪地道:“老臣受不得大王如此大礼,还请大王快快起身。”
韩巳上前扶起韩本道:“韩公快起来,算起来韩公乃是寡人祖辈,寡人长期流亡外国,归国后又忙于国事,一首没时间和韩公聊聊。就想借着今日之事,咱们祖孙二人好好说说话。”
韩本道:“大王想和老臣说话,首接派人传唤便是,又何必让韩常如此无礼地硬请?”
韩巳道:“韩常有对韩公无礼吗?寡人随后就处罚他。”
韩巳的话虽然有些做作的成分,但是言语间总算礼敬有加,韩本的满腔怒火不觉的己被浇灭了不少。
他清清喉咙说道:“处罚什么的就不必了,让他以后说话注意着些就是了。大王想对老臣说什么,老臣洗耳恭听。”
韩巳道:“自从先祖为避战乱而迁居魏国,至今己有近西十年。先祖东奔西走好容易在启封附近定居下来,过了十几年耕织生活。
在寡人十多岁那年先祖去世,叔伯们也都西散往他处讨生活。父亲不愿离开故地,就没有迁居,哪知不久秦军就进攻魏国,父亲被魏国征发参军,父亲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寡人才十西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