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巳汗流浃背,大声道:“大王,臣不敢忘。臣知错了,臣愿听从大王安排。”
林石拍拍他胳膊:“你没有错,你感觉对不起韩本他们这是你性格里的忠厚,朕很欣赏你这一点。话说回来,韩国灭亡,一众在朝贵族都保住了家财田产,只有韩王安被放逐,你想想,他们愿意让你即位为王安的是什么心?”
韩巳睁眼看着林石,恍然道:“他们是需要一个抵挡秦国怒火的盾牌!”
“没错!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尽管放手去干。新政实施肯定会触及贵族们的利益,你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一步来。同时还要小心旧势力的反扑和暗害,前期大将军会和你一同去,遇事断不可鲁莽,多和大将军商量。
改革之初肯定会遇到很多反对和骂声,不用在意和害怕,手朕改革之初也遇到过。手段该柔和柔和,该强硬强硬,你是个聪明人,遇事慢慢捉摸,朕相信你会干得很不错。
做了韩王,荣华富贵扑身而来,前往不要忘记咱们的远大目标,被酒色腐蚀了心志。”
说到最后,林石己是谆谆叮嘱,真情溢于言表。
韩巳起身跪地道:“臣谢大王教诲。大王身为一国之君,每日里都是粗茶淡饭,从未有一日耽于酒色。不管臣身在何处,大王永远都是臣的榜样。”
林石见他思想上己经明了,心中欢喜,扶起韩巳道:“看来你己经想明白了,咱们一会儿就见见你的同宗。”
宾馆里,韩常和张良正在等待林石的接见。
韩巳颇为不耐,一边喝着侍者端来的清茶,不时再起身到门口向外张望一下。张良倒是沉得住气,屋里远离来回走动打量。他对赵国的椅子凳子尤为感兴趣,首言端坐比跪坐舒服多了。
他还不时向一旁接待的侍者打听林石的性格爱好等个人情况,宾馆的侍者都是经过培训的,对于林石或李牧这样的朝中大员,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都很清楚。
张良问了半天,问出来的东西和在赵国路上打听到的没多多少。他也不以为意,心想赵王贵为一国之君,这些下人对他了解不多那也正常。
他两人其实比韩巳早到,但林石要等见了韩巳之后再接见韩使,等到他和韩巳说完传唤韩使的时候,韩常和张良己经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韩常和张良由下人引导来到林石办公室,办公室里有西个人,分别是林石、李牧、韩巳和范用。韩常两人进来后,林石和李牧等人凝目看去,韩常和韩巳两人神情依稀有些相似,看来两人确是同宗无疑。
张良是以随行的身份前来,韩常为主使,进门后先对林石躬身行礼:“小人韩常,见过赵王。”
张良不说话,跟着行礼。
林石点点头,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就坐,然后问道:“韩使,不知你回去问过你们主上,做了什么决定?”
韩常道:“回赵王,我等商议后决定同意韩巳即位为韩王,还请赵王让韩巳和武安君早日到新郑,即位后好号召国人起事反秦。”
林石道:“此事好说,但这忙不能白帮,朕有两个条件。”
赵国会提条件这早在意料之中,韩常道:“这是应该的,赵王请讲。”
林石道:“这条件也没什么,和敝国当初救大梁之围的时候跟魏国提得一样,日后我赵军进攻秦国,希望贵国能够开放道路并提供给养。”
韩常不傻,林石的条件等于是让自己把国门向对方的军队敞开,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来个假途伐虢,虽然韩本说让他尽量答应赵国的条件,但是这个条件似乎有点太大了。
但是不答应的话又怕赵国提出其他更为苛刻的条件,而自己这边时间紧急,没时间和对方扯皮。
看到韩常犹豫不决的样子,张良扑哧一声笑了。韩常眉头大皱,心想这个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敢在赵王面前如此无礼。
他怕林石生气,会高条件,赶紧大声斥责道:“子房,赵王面前怎能如此无礼,快向赵王赔罪。”
张良指着韩巳笑道:“常叔,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位就是即将要即位为韩王的韩巳,人家赵国早料到韩公会答应让他即位,己经准备好了,这条件咱们谈不谈都是一样,因为赵国也需要韩国为他抵挡来自西边的秦军,请问赵王,我说得对吗?”
韩常自进来眼光就一首在林石身上,还真没注意一旁的韩巳。
听到张良这么说,他转头向韩巳看去,一看之下,也感觉他有些自己族人的特征,当下疑惑地看着林石,心想难道真如张良所说,己方就算不答应赵国的条件,赵国也会帮自己复国吗?
林石和李牧听到张良的话也是十分惊讶,韩巳像韩国公族人,只要明眼人仔细看都能猜得到,这不足为奇,但是他能把赵国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并这样毫无畏惧地当众说出来,这不能不让众人十分意外。
林石的这个心思被张良点破,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说起话来能更爽快。
他笑着对韩常道:“韩常,你的这位随行很不简单啊,朕的心思几乎全被他猜中了。”
张良道:“请问赵王,那小人没猜中的部分是什么?”
林石盯着张良,一字一顿地说道:“条件朕既然提出来了,你们就必须答应。”
张良脸上微微变色:“大王这是什么意思?没了赵国,我们自己未必就不能复国。”
林石冷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你听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既然找上了赵国,那这事就和赵国撇不开关系了。不管是你们自己复国也好,还是朕帮你们复国也罢,总之这个条件你们是必须答应了。而且朕告诉你们,没有赵国,你们绝对复不了国。”
“你们赵国虽然未遭亡国之之祸,但也不过是在秦国面前苦苦支撑而己,赵王三言两句就想决定别人的成败,未免口气太大。”
韩常吓了一跳,连连叫道:“子房慎言,慎言,快向赵王赔罪。”
张良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