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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就没然后了。
他甚至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闫埠贵。
“没事儿了？”陈长安问。
那语气，明显就是送客的意思。
“呃……”
闫埠贵被他这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就……完了？
知道了？
然后呢？
他不该问问细节？
不该想想对策？
不该……感谢一下自己这个报信人吗？！
闫埠贵心里顿时有点不爽。
嘿！这小子！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好心好意跑来通风报信，就换来这么个态度？
“不是……长安！”
闫埠贵忍不住拔高了点声音，脸上带上了几分气恼。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人家都去派出所告你了！”
“这可不是小事儿！”
“你……”
“我怎么样，就不劳三大爷您费心了。”
陈长安首接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天儿不早了，您早点回去歇着吧。”
说着，他作势就要关门。
“哎！你这小子！”
闫埠贵急了，伸手想拦住房门。
“你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呢！”
“我这可是好心告诉你！”
“你怎么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真是个白眼狼！”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陈长安看着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感恩？
就凭你这点通风报信的小心思？
不过是想两头讨好，顺便看看热闹罢了。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陈长安懒得再跟他废话。
“砰！”
一声轻响。
房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只留下闫埠贵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门外，对着紧闭的房门，气得首哆嗦。
“你……你……”
他指着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
闫埠贵气呼呼地骂了两句，终究也不敢再砸门。
只能跺了跺脚，转身悻悻地走了。
真是晦气！
白跑一趟！
屋里头。
严娟看着儿子这干脆利落的动作，听着门外闫埠贵那气急败坏的骂声，心里头那根弦，又绷紧了几分。
她挪了挪身子，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
昏黄的煤油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斑驳的土墙上，微微晃动。
“长安……”
她迟疑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担忧。
“那……那三大爷刚才说……二大妈去派出所了……”
“报……报警了？”
“说……说是你……”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
是陈长安把刘海中气病的。
这事儿，要让公安来管了。
在这个年代，跟“公安”、“派出所”扯上关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轻则批评教育，写检查。
重则……那可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这种邻里纠纷，一旦上升到“故意伤害”或者“寻衅滋事”的层面，后果不堪设想！
陈长安转过身。
他看到母亲那紧蹙的眉头，还有眼神里那抹掩饰不住的惶恐。
他心里明白。
严娟这是被“报警”这两个字给吓着了。
他走到炕边坐下，拿起刚才放下的匕首雏形，又开始不紧不慢地打磨起来。
砂纸摩擦着钢片，发出“沙沙”的轻响。
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妈。”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儿慌乱。
“你是不是……害怕了？”
严娟张了张嘴，想说“没有”。
可看着儿子那双沉静得有些过分的眼睛，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啊。
她就是害怕了。
怕儿子吃亏。
怕这个家再出什么乱子。
陈长安虽然看着镇定，可毕竟年轻气盛。
万一公安来了，被人家几句话一套，或者被刘家那帮人颠倒黑白一诬陷……
她不敢想下去。
“长安，妈不是怕……”
严娟顿了顿，换了个说法。
“妈是担心你。”
“公安那儿……可不是咱家这院子，讲理就能行的。”
“那刘家人，歪理邪说多着呢！”
“万一他们……”
陈长安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
“妈，你放心。我又没有动手，是他自己倒在门前。”
“不会有什么事的。”
严娟看着儿子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头稍微松了那么一丝丝。
可那股子不安，还是像水草一样，缠绕在心头。
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
里屋的门帘被掀开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是妮妮。
她刚才在里屋睡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小丫头睡眼惺忪，头发还有点乱糟糟的。
“妈……哥……”
她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然后，就听到了刚才严娟没说完的话。
“公安？”
妮妮的小脑袋瓜，显然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严娟，又看向陈长安。
小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害怕。
“公安……是要来抓我们吗？”
“哎哟！我的傻妮子！”
严娟心里猛地一疼，赶紧把妮妮搂进怀里！
“瞎说啥呢！”
她强笑着，拍着妮妮的后背，柔声安慰。
“公安叔叔是抓坏人的！”
“咱们又没干坏事，公安叔叔抓咱们干啥？”
“不怕不怕啊，有妈在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打鼓。
可千万别吓着孩子！
陈长安看着这一幕，眼神柔和了些许。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也凑了过来。
他没有像严娟那样急着否认。
而是蹲下身，与妮妮平视。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妮妮的小鼻子。
“妮妮。”他笑着问。
“你想不想……收拾坏人？”
妮妮愣了一下。
小脑袋瓜似乎在努力理解哥哥的话。
“坏人？”
她歪着头，想了想。
“是……是刘爷爷家那些人吗？”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单纯。
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刘家人以前没少欺负他们娘仨，妮妮心里也记着呢！
“对。”
陈长安点点头，笑容不变。
“就是他们。”
“他们现在想欺负哥哥，还想让公安叔叔来抓哥哥。”
“你说，他们是不是坏人？”
妮妮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拳头都攥紧了！
“是！他们是坏人！”
“不许他们欺负哥哥！”
小丫头脸上露出了气鼓鼓的表情。
“那……”
陈长安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哥哥教你一个办法，咱们一起收拾他们，好不好？”
妮妮眼睛一亮！
“好！”
陈长安对着妮妮的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妮妮一边听，一边瞪大了眼睛。
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脸上渐渐露出了兴奋又有点小紧张的神情。
“嗯！嗯！我记住了！”
她用力点头，保证道。
严娟在旁边看着，一头雾水。
呃，这兄妹俩，在搞什么名堂？
神神秘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