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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没敢停步，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耳尖发烫得能听见血管跳动。
便利店的光终于近了些，却在拐过消防通道时突然被切断——前方的路灯不知何时坏掉，黑暗像张开口的兽，吞掉半条人行道。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变了节奏，不再是若有若无的拖沓，而是鞋底快速擦过地面的刺啦声。
脊背窜起凉意，苏梨猛地转身，看见穿深色夹克的男人正从墙根阴影里站起，手里攥着截带钉的木棍，帽檐压得很低，却遮不住嘴角下垂的弧度，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尖叫梗在喉咙里，她转身就跑，帆布包带在肩上勒出剧痛。
男人的笑声黏腻地追上来，混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右踝突然磕到的地砖，剧痛炸开的瞬间，她整个人摔进满地碎砖，掌心被水泥渣划破，血腥味涌进鼻腔。
“跑什么呀妹妹。”男人的影子笼罩下来，木棍尖端戳着地面发出“嗒嗒”声，鞋尖几乎碰到她蜷缩的膝盖。
苏梨往后爬，指尖抠进地砖缝隙，指甲缝里嵌满沙砾。
男人蹲下身，袖口露出一道浅浅的伤疤，手指即将扣住她手腕的刹那——
“砰！”
闷响炸开在耳畔，男人的头颅突然歪向一侧，木棍“当啷”落地。
温热的血滴溅在她手背上，穿藏青色制服的警察从暗处冲出，手电筒强光扫过满地狼藉时，她才看见墙后扔着半截带血的砖头，晏博州正对着对讲机喊“控制住了”，袖口露出的警号牌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便利店方向传来更多脚步声，十几道身影从暗处涌出来，鞋跟踏在地面的声音整齐得像鼓点。男人趴在地上抽搐，警察踩住他握木棍的手，对讲机里传来“周边排查完毕”的汇报。
苏梨利落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警察们熟练地铐人、取证。
丁云给她递了张纸巾，看到她手上的血迹递纸巾：“苏梨，你这也太真了吧。”
远处便利店的光突然清晰起来，原来刚才的黑暗里，每个巷口都藏着穿制服的身影，像沉默的灯塔，一首亮在看不见的角落。
警车的红蓝灯划破夜色时，苏梨轻声说：“凌晨的路确实难走，那些女孩，死前一定特别绝望。”
她望着地上那截带钉的木棍，内心泛起苦涩。
“你没事吧？”晏博州看完了全程，她摔倒在地，肯定有伤口。
苏梨摇了摇头：“小伤而己，还是快把这个人渣带回警局吧。”
晏博州上下扫视了苏梨：“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哭，没想到这么淡定。”
“装的，行吧？”苏梨可不想和他多说话，上了丁云的车，晏博州叉着腰似乎被她气到了，嘴角抽搐。
他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男人，在男人的闷哼声中，大喊：“收队！”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凶手抓到了，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姓名。”资深的刑讯专家黄深皱着眉。
那人不说话。
“姓名！”黄深拍了拍桌子。
他终于抬起头，先是看向旁边的玻璃，然后笑了声：“郭正。”
玻璃后面，站的晏博州和苏梨。
“年龄。”
“二十。”
“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些女孩？”黄深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答。
“说话！”
郭正靠在椅背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杀谁了，警察叔叔，你可不要瞎说。”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出现在武康路？”
“碰巧而己啦，看到一个小姑娘在那，我就想问问她怎么了，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己啦。”
见他还在装傻充愣，黄深拿起一张照片，上面就是那根木棍：“我们在这上面提取到了之前所有受害女性的血迹，上面只有你的DNA。”
郭正没有什么表情：“这是栽赃啊，我是在垃圾桶里捡的，不信调监控啊。”
武康路的监控修一次坏一次，他们怀疑也是这个人搞的。
“铁证如山，你还在狡辩！”
“那你们还问什么，首接关我坐牢好啦。”郭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这样一个老油条做派，让黄深十分头疼，晏博州看得不耐烦了，就想离开，亲自去问。
苏梨看着晏博州气势汹汹的模样，拉住了他的胳膊：“晏队不会要屈打成招吧？”
晏博州挣开了她的手：“你有什么办法？”
苏梨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晏博州似乎还真有这个想法，她垂下头，看向郭正。
然后打开话筒的按钮，可以传到黄深的耳朵里。
“你喜欢的女孩，到底怎么你了？她的尸体在哪？”
此话一出，不仅郭正愣住了，晏博州也震惊的看向苏梨。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郭正神情有些不自然。
这自然没有逃脱苏梨的眼睛：“这么久过去了，她的尸体都臭了吧？她的脸应该也变丑了。”
郭正不知怎么，就突然暴躁起来：“你胡说，她还好好的，好好的躺在那，我每天都会看到的。”
晏博州闻言，立马给去郭正家的周南打去了电话：“好好搜搜他家，应该有一具尸体。”
“你明天闻着臭味，不会犯恶心吗？”
“哪里臭，明明是香的！”郭正拍了拍桌子，但是有手铐在，只有丁零当啷的手铐碰撞声。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些女孩，还把尸体丢进垃圾桶？”苏梨听到这话被黄深一字不落的说给郭正听，不肯放过一个表情变化。
“谁让他们跟我的柔儿长得那么像，她们该死！”
柔儿，应该就是第一个女孩的名字。
很快，林柔的信息就摆在了晏博州面前。
林柔和郭正都是南华大学的学生，林柔长相秀丽，是校花级别的女生，追求者很多。
林柔只和一个奶奶相依为命，作风优良，学习成绩也很不错，平常都会做兼职赚钱。
“只是因为她不喜欢你，所以你要杀了她？”看完林柔的介绍，苏梨内心满是悲哀。
“她拒绝了我，还把我送的花丢进了垃圾桶里，她看不上我，哈哈哈……”郭正笑了起来，“她是羞辱我！凭什么看不上我！凭什么？”他越来越觉得，眸中有痴狂之意。他还摸着手腕上的伤疤，那是花枝划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