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骨扁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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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骨扁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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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周尊默
作者:百里逸枫 更新至:第90章 花药春溪·茶刺封喉(8.7 巳时·衡阳市) 更新时间:2025-06-07 12:4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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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目录 (90章节)

简介

老山侦察兵默俫仉跪入衡阳老宅天井,掌心枪茧触到1944年桑木扁担的碎屑——青砖“治道克尊”纹里,藏着四代人重叠的战魂:太爷爷的扁担曾扫日军钢盔,奶奶的米斗底纹刻着密道图,父亲的影剧院票根与她银环内的坐标,同指向1944年8月7日的最后防线。 迷彩服与灰布长衫在暴雨中重叠,排雷探雷器的手感化作护庄队织梭的银芒。当回雁峰地标在视网膜标红,《爱莲说》莲瓣间显形的密道,让她本能摆出挑担姿势——这是商道脊梁,更是刻进骨血的战斗姿态。老山的诡雷记忆混着1944年的伤痂痛觉,停电天井里,汉臣公的吼声与连长命令共振:“周家之魂在扁担尖上!” 从1938年湘北绸庄到1984年老山阵地,双茧叠着双茧,桑木扁担挑起商道与战场的双重使命。界牌瓷水洼里折叠的四十年光阴,最终凝练成衡阳青砖上的守城志——以比瓷更坚的骨、比木更韧的魂,续写家族与城池跨越时空的生死契约。

第1章 天井碎瓷·战魂初醒(6.22 卯时·周氏老宅天井)

衡阳骨·扁担魂——周氏家族西十七天守城志

卷一 扁担初鸣——商道武脉觉醒时

第1章 天井碎瓷·战魂初醒(6.22 卯时·周氏老宅天井)

卯时·天井青砖·瓷片拼纹

默俫仉的草鞋尖刚碾过第三块青砖,“咔嗒”一声脆响,砖面裂开细缝,靛蓝色的界牌瓷片碎光猛地窜起。

他慌忙收脚,却见碎瓷片在晨露中拼出半只振翅的回雁,雁喙正衔着半截扁担——

那是周氏祖训“担山担水担日月”的图腾,瓷片边缘还留着太爷爷当年修补时的铜锔钉痕迹,在晨光里泛着幽蓝。

铜锔钉呈扁担形状,是1935年太爷爷用断扁担的铁箍熔铸的,

每道锔痕都对着正北方向的来雁塔,仿佛在诉说着三十年前的护粮传奇。

太爷爷曾说,来雁塔的七层飞檐是衡州的护粮幡,每片瓦都刻着护粮人的名字,而天井的瓷片,就是连接地脉与塔身的筋脉,

当年他在塔下与鬼子周旋三天三夜,用扁担挑着界牌瓷片筑成防线,才保住了衡州的粮道。

那些瓷片上的血痕,至今仍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衡州大地永不愈合的勋章,每一道都刻着护粮人的不屈。

“又踢坏砖了?”

奶奶的衡阳方言从灶间飘来,带着柴火的烟味,

“你太爷爷1912年用界牌瓷片铺天井时,每块砖下都埋着护粮咒——轻些踩,地脉醒了要骂人。”

老人拄着枣木拐杖走来,拐杖头雕着半片竹筛,正是1938年太爷爷护粮时打断的日军刺刀熔铸而成,

“这瓷片是从界牌窑的老龙窑挖的,当年给慈禧太后烧贡瓷的土,现在护着咱衡州的粮道。

你闻闻,这砖缝里的铁锈味,是1941年你太爷爷被鬼子刺刀划破肚皮时渗的血,

奶奶每年清明都用艾草水擦,三十年了,这味道还在,就像你太爷爷的魂,一首守着这天井。

那年他躺在天井里,血滴在‘尊’字上,硬是用最后一口气把瓷片拼成扁担形状,吓退了鬼子,从此鬼子路过天井都要绕道走,说这里住着‘扁担魂’,能勾人魂魄。”

默俫仉蹲下身,指尖触到砖面凹刻的“尊”字,腕上银环突然发烫。

那是太奶奶留下的银环,内侧刻着“汉臣”二字,此刻正与青砖凹槽严丝合缝,砖缝里渗出的潮气带着淡淡的艾草香——

那是奶奶每年清明用艾草水擦拭青砖的味道,也是太爷爷护粮时常用的止血药味道。

青砖下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有无数根扁担在地下齐鸣,混着远处湘江的涛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雀羽掠过碎瓷片,竟发出金属般的清响,仿佛是地脉在发出预警。他忽然想起奶奶讲过的故事:

1938年鬼子第一次攻衡阳,

太爷爷在天井与三个鬼子肉搏,扁担断了,就用瓷片割喉,血溅在“尊”字上,竟让整座天井的瓷片都泛起红光,吓退了敌人,

从此鬼子都叫这天井为“血瓷阵”,而太爷爷的血,就渗进了每片瓷片的纹路里,让这些瓷片有了护粮的魂,每一片,都是衡州的守护者。

“你太爷爷说,这天井是衡州的心脏,”

奶奶摸着砖面的瓷片,眼角皱纹里落着晨光,

“每片瓷都是肋骨,每块砖都是血肉。当年他被鬼子逼到天井,扁担断了,就用瓷片割鬼子的喉咙,

血滴在‘尊’字底下,现在这砖缝里的青苔,都是被他的血泡大的。

你看这瓷片的纹路,和太奶奶织机上的经纬纹一模一样,当年他俩一个护粮,一个织甲,把鬼子挡在衡州城外三年。

你太奶奶临终前说,她的织机经纬,就是衡州的地脉纹路,只要瓷片在,地脉就断不了,

就像你太爷爷的扁担,断了还有后人接,咱们周氏的俫仉,

永远是衡州的护粮人,这是刻在骨血里的使命,是太爷爷和太奶奶用命给咱们铺的路。”

卯时·祖祠神龛·扁担震颤

祖祠神龛上,汉臣扁担残片突然发出蜂鸣,铁箍包浆下的“护粮”二字泛着血光。

那是太爷爷用了三十年的扁担,1941年断在渣江镇渡口,半截埋在神龛,半截随太爷爷入葬。

残片表面的木纹深如刀刻,每道纹理都对应着衡州的粮道——

粗纹是湘江主航道,细纹是蒸水支流,最深处的裂痕,正是当年挡住鬼子刺刀的地方,裂痕里还嵌着极小的钢屑,那是鬼子刺刀留下的印记。

神龛前的长明灯突然爆起灯花,

灯油味混着扁担的木香,

在晨雾中弥漫,

仿佛太爷爷的魂灵正附在残片上,

用当年护粮的目光,

注视着即将出征的孙子,

那目光里,有期待,有信任,更有未竟的护粮志,仿佛在说:

“俫仉,衡州的粮,就靠你了。”

默俫仉看见扁担虚影悬浮空中,衡阳八景轮廓依次亮起:

回雁峰的“雁归”石碑泛着青光,碑顶的回雁雕塑振翅欲飞,仿佛要衔起扁担飞向粮道;

石鼓书院的“忠孝廉节”碑林映着血光,每块石碑都像一位护粮的勇士,碑刻的笔画间隐约可见扁担与织机的纹路,

那是太奶奶当年用织机梭刻下的护粮密语,每道纹路都藏着

“护粮者生,夺粮者死”的诅咒;

来雁塔的七层飞檐每一层都跳动着红点,

像撒在地图上的火种,最后汇聚成日军军旗的轮廓,

却在扁担虚影下渐渐模糊,军旗上的太阳旗被扁担尖戳出破洞,

如燃烧的纸鸢,仿佛在预示着侵略者的下场。

神龛旁的克明米斗突然翻倒,斗底“克明”二字与扁担残片共鸣,

地面投出衡州古道的经纬线,某处红点正以刺刀的形状移动——

那是日军斥候的方位,红点边缘带着锯齿状波动,正是太爷爷当年刻在竹筛上的“困敌纹”,

专困鬼子的行军步伐,

每道波纹都对应着衡州的山坳与河湾,让敌人寸步难行,就像当年太爷爷用竹筛在东洲岛困住鬼子粮船一样,

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只能葬身在衡州的地脉里。

“三伢子,你太爷爷的扁担在喊你!”

奶奶的声音突然哽咽,枯槁的手掌抚过扁担残片,

“1938年鬼子烧祠堂,他用这半截扁担挑着族谱跳天井,界牌瓷片吸了他半碗血,现在该轮到你接担子了。

你看这残片的铁箍,

还留着他手汗的盐渍,当年他就是用这盐渍,在鬼子的钢盔上刻下‘护粮’二字,吓得鬼子晚上不敢摘头盔。

你太爷爷走的时候说,扁担断了不要紧,只要周氏的俫仉在,衡州的粮道就断不了,

你看这残片,比当年更亮了,

是在等你呢,等你带着它,去杀鬼子,护粮道,让衡州的粮,永远牢牢握在咱们自己手里,让咱们的子孙,永远有粮吃。”

默俫仉伸手触碰扁担残片,凉意顺着指尖爬满全身,眼前闪过太爷爷在湘江边的残影:

1934年深秋,太爷爷赤着脚踩在运粮船上,竹筛里的渣江米粉浆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船底嵌着的衡州窑瓷片划破日军汽艇的螺旋桨,士兵们的咒骂混着东洲桃浪的花香。

“当年你太爷爷靠这招,让三艘鬼子粮船在东洲岛搁浅,”

奶奶擦去神龛上的灰尘,

“现在轮到你用他的法子了,克明米斗的刻度,早就算出鬼子今天会从东阳渡上岸,

你看这斗柄,正指着渡口呢。

当年你太爷爷就是看着米斗的刻度,在暴雨里摸黑运粮,

米粒从斗缝里漏出来,掉在江里,都成了护粮的咒,

现在这些咒,该找鬼子算账了,让他们尝尝衡州的粮,不是好抢的,衡州的地脉,更不是好惹的,

咱们衡州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辰时·地窖入口·青砖移位

默俫仉刚握住扁担残片,天井青砖如多米诺般翻起,露出三尺见方的地窖入口。

石壁上“治道克尊”西字被界牌瓷片镶嵌,“治”字右上角缺了半块,那是1942年鬼子炮弹炸的,

太奶奶用织机梭子刻了道远织机的筘齿纹补上,每道筘齿都对着正北的回雁峰,仿佛在编织一张护粮的大网。

笔画间的紫斑是太爷爷当年的血渍,历经六年仍未褪色,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艾草味——

那是奶奶每年清明用艾草水擦拭的痕迹,也是太爷爷护粮时常用的止血药,

当年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伤,从密道运出最后一担米,倒在密道口时,

血正好滴在“尊”字的笔画上,将“尊”字染成了红色,

就像衡州大地淌着的护粮血,永远不会干涸,永远在提醒后人,护粮的路上,洒满了先辈的热血,每一滴,都不能白流。

“1941年大饥荒,你太爷爷带着三十个汉子从这密道出城,”

奶奶抚摸着石壁上的弹孔,弹孔边缘嵌着细小的瓷片,

“五担米换三十条命,回来只剩七个。

老张头的肠子流在‘道’字底下,李叔的头骨嵌在‘克’字缝里,

这些界牌瓷片,都是他们咽气前抠出来的,说要给后人留个记号。

你看这‘尊’字,底下埋着他们的护粮牌,每个牌上都刻着自家的粮囤位置,现在该派上用场了。

克明米斗的刻度,每一道都记着他们的名字,老张头的刻度在渣江镇,李叔的刻度在东阳渡,都是用命换回来的。

当年他们临走前,每人在石壁上刻了个扁担印,

你摸摸,还在呢,

每个扁担印旁边,都有个血手印,那是他们用最后一口气按上去的,手印里的血,都渗进了石壁,成了护粮的印记,

每当鬼子靠近,这些印记就会发烫,就像当年他们的热血,还在燃烧。”

默俫仉伸手触碰石壁,果然摸到浅淡的扁担刻痕,每个刻痕旁都有个模糊的指印,

有的指印还带着血迹,仿佛在诉说着护粮汉子们最后的倔强。

克明米斗滚进地窖,斗柄正北指向来雁塔方向,

砖面显出来雁塔到渣江镇的路线,墨线边缘泛着界牌瓷的幽光,像是刚用鲜血描过,

“你看这路线,每三个砖缝藏一片瓷片,

当年鬼子的皮靴,就是被这些瓷片划穿的,他们到死都不明白,咱们的铺路砖,比他们的刺刀还利,

因为每片瓷里都住着护粮的魂,老张头的魂在‘道’字底下,李叔的魂在‘克’字缝里,都等着看你杀鬼子呢。

他们走的时候,说过,要是鬼子再来,就让后人用他们的骨头当箭,

用他们的血当咒,一定要守住衡州的粮,守住咱们的根,咱们衡州人,不能让鬼子把粮抢走,不能让咱们的子孙饿肚子。”

默俫仉嗅到淡淡的松烟味,那是太爷爷常用的火漆味道,顺着密道飘来,仿佛在指引他下去。

地窖深处传来水滴声,

“嗒——嗒——”,

像极了太爷爷当年数米时的节奏,每七滴为一个节拍,对应着衡州七县的粮囤位置,那是太爷爷用扁担丈量出来的生命节拍。

他忽然看见,石壁上隐约有手印,是太爷爷的手印,指缝里还嵌着界牌瓷的碎片,仿佛在说:

“俫仉,往下走,密道里藏着护粮的钥匙,当年我们没走完的路,你接着走,

我们的魂,都在这密道里,护着你,等着你为我们报仇,

为衡州报仇,为那些饿死的百姓,为那些死在鬼子枪下的兄弟,讨回公道。”

辰时·厢房镜前·银环灼烫

回到厢房,默俫仉对着铜镜擦拭银环,环身突然剧烈发烫,在掌心烙出扁担形状的红印。

红印边缘有细密的锯齿,正是太爷爷扁担铁箍的纹路,仿佛是太爷爷在天上烙下的印记,要将护粮的使命刻进他的骨血。

镜中残影清晰起来:

1938年深秋,太爷爷站在东阳渡渡口,棉袍上补丁摞补丁,却把最后一口米塞进难民嘴里。

他手中的竹筛里装着渣江米粉浆,日军汽艇的马达声由远及近,

太爷爷突然将竹筛甩向螺旋桨,衡州窑瓷片划破铁皮的声响混着江水的怒吼,

瓷片碎片飞溅在太爷爷脸上,留下三道血痕,

恰好组成扁担的形状,那是太爷爷第一次在鬼子面前留下护粮的印记,

也是第一次让鬼子知道,

衡州的百姓,手里的竹筛,也是武器,护粮的武器,比他们的枪炮更厉害,

因为这武器里,藏着衡州人的血性,藏着护粮的决心,藏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俫仉!”

奶奶的喊声带着颤音,

“去把神龛的扁担残片拿来,青砖在抖!”

镜中太爷爷突然转身,扁担尖指向天井,默俫仉这才发现,自己的影子与残影完全重合,银环红印恰好填满残片铁箍的凹痕——

那是太爷爷1940年被鬼子军刀砍出的缺口,现在成了默俫仉的印记。

银环内侧的“汉臣”二字突然凸起,像要嵌入他的掌心,仿佛太爷爷在说:

“俫仉,该你挑起这副担子了。

当年我用扁担挑粮,你用扁担挑魂,衡州的粮,就是咱们的魂,

丢了粮,就丢了魂,咱们周氏,死也不能丢了魂,就算死,也要死在护粮的路上,让鬼子知道,衡州人,不好惹。”

窗外传来乌鸦的惊叫,惊飞了檐角的界牌瓷片风铃。

默俫仉看见镜中自己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井碎瓷片拼成的“护粮”二字,那是太奶奶用织机经纬纹刻的,

此刻正随着银环的热度发光,每根经纬线都在震动,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罩住即将入侵的鬼子。

他忽然想起,太奶奶临终前曾把银环套在他手上,说:

“俫仉,银环连地脉,地脉连粮道,粮道连人心,只要银环在,衡州的人心就散不了。

当年我和你太爷爷,就是靠这银环,在鬼子的枪口下,连起了衡州的粮道,

现在,该你用它,连起衡州的魂了,让所有衡州人,都知道,

咱们有地脉护着,有扁担魂守着,不怕鬼子,咱们一定能守住衡州,守住咱们的粮。”

巳时·天井中央·战魂投影

默俫仉抱着扁担残片冲回天井,碎瓷片突然悬浮空中,聚成三尺高的光阵。

光阵中,岣嵝峰禹碑的符文如萤火虫飞舞,每道符文都附着界牌瓷片碎片,锋利如刀。

他认出其中一道是“困”字,正是太爷爷当年刻在竹筛上的咒,专困鬼子的汽艇,让他们在江里打转,找不着北;

另一道是“断”字,对应着太奶奶织机上的“断纬纹”,专断鬼子的枪栓,让他们的枪炮变成废铁,连扳机都扣不动;

还有一道“护”字,是奶奶常念的护粮咒,

此刻在光阵中格外明亮,仿佛整个衡州的地脉都在凝聚力量,将三十年的护粮怨气,化作了杀敌的利刃,

每片瓷片,都成了衡州的骨,要刺向侵略者的咽喉,为衡州的粮道,为衡州的百姓,讨回公道。

“接住!”

奶奶的方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默俫仉下意识伸手,碎瓷片竟在掌心聚成箭镞,柄部缠着扁担残片的木纹,冰凉刺骨。

木纹里嵌着细小的盐粒,那是太爷爷当年护盐时留下的,

此刻与他掌心的汗渍融合,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护粮的艰辛。

克明米斗再次共鸣,斗底显影“米行→渡口”的密道,水下暗桩标着界牌瓷片的埋伏点,

每处都画着太爷爷的扁担记号——

三道斜杠,代表三担救命粮,旁边还有太奶奶的织机纹,像在编织保护罩,

每个埋伏点都对应着鬼子的致命穴位:

廉泉穴、天突穴、人迎穴,都是太爷爷当年在鬼子身上试过的要害,

当年他用扁担尖试过,现在瓷片箭会更准,因为有衡州地脉的加持,每一箭,都不会落空,

每一箭,都是衡州对侵略者的审判。

“当年你太奶奶说,织机经纬能编绸缎,也能编战阵,”

奶奶站在光阵边缘,影子被映得高大,

“这些瓷片箭,专射鬼子的‘廉泉穴’,让他们喊不出‘天皇’。

你太爷爷的扁担,就是箭杆,你手里的残片,就是箭头,记住,鬼子的喉结,就是准星。

当年你太爷爷用这招,在渣江镇刺倒七个鬼子,

现在轮到你了,衡州的地脉,会帮你瞄准。

你看这光阵,就是太爷爷和太奶奶给你铺的路,

每片瓷片,都是他们的眼睛,看着你杀鬼子。

当年他们没打完的仗,你接着打,咱们周氏的护粮志,不能断在咱们手里,衡州的粮道,更不能断在鬼子手里,咱们要让鬼子知道,衡州,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默俫仉突然明白,这些年奶奶坚持用界牌瓷片补砖,不是节俭,是在修补太爷爷留下的护粮阵,

每片瓷都是子弹,每块砖都是堡垒,

而他,就是扣动扳机的人,是衡州地脉选中的护粮人,

肩上扛的,不仅是扁担残片,更是三代人的护粮魂:

太爷爷的血,太奶奶的纹,奶奶的泪,都在这残片里,

等着他带出去,杀鬼子,护粮道,让衡州的地脉,不再被践踏,让衡州的魂,永远飘扬。

巳时·香案米斗·刻度发光

香案上的克明米斗突然腾空,刻度线扫过天井每块青砖,停在刻有“1912”的砖面上——

那是太爷爷首次护粮成功的年份。

砖面缓缓升起,露出暗格,里面整齐码着用油纸包好的界牌瓷片,每片都刻着极小的扁担纹,边缘还带着暗红。

奶奶说,那是太爷爷用自己的血描的,一共一百零八片,对应衡州一百零八个粮道,

每片瓷片的纹路,都指向一个密道入口,每道纹路里,都藏着一个护粮的故事:

有的瓷片刻着太爷爷的扁担号子,

“嘿呦嘿呦,粮道不丢”,

那是他在运粮路上给汉子们鼓劲的号子,一嗓子喊出来,江风都跟着呼应,让人心生力量;

有的刻着太奶奶的织机口诀,

“经为天,纬为地,织机一舞鬼神泣”,

那是她在织护粮甲时念的咒,每织一线,就给鬼子织一道索命绳,让他们尝尝衡州的厉害;

有的刻着克明米斗的刻度,

“渣江镇三担,东阳渡五担”,

那是太爷爷用命换回来的粮道密码,每一片,都是护粮人的心血,都是衡州的粮道记忆,是先辈们用生命换来的宝贵财富。

“当年你太爷爷说,衡州的地脉是活的,”

奶奶擦去眼角泪痕,

“瓷片是骨,青砖是肉,扁担是魂。

现在魂归位了,地脉醒了。

你看这克明米斗,斗底的‘克明’二字,是你太爷爷用秤杆刻的,当年他用这斗量米,现在用这斗量鬼子的命。

每道刻度线,都是他用扁担量出来的粮道,现在都成了鬼子的催命符。

1941年大饥荒,他就是看着这斗的刻度,算出鬼子的运粮路线,

带着三十个汉子,用竹筛、瓷片、扁担,抢回了五担米,

那是衡州的救命米啊,救活了西街三百口人,现在,该用这斗,量量鬼子的命了,

让他们知道,衡州的粮,是拿命护着的,

不是他们想抢就能抢的,他们敢来,就别怕死。”

默俫仉摸着暗格边缘的血渍,突然听见青砖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地心,

像千军万马在踩着扁担行进,

每一步都震得界牌瓷片轻颤,仿佛整个衡州的地脉都在震动,

都在等待着护粮人的号令,

那些在饥荒中饿死的百姓,在战火中牺牲的护粮人,都在地脉深处,

等着看鬼子的下场,

等着看衡州的粮道,

如何在他手中,重新打通,

让衡州的粮,重新在街巷里飘香,让衡州的百姓,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克明米斗的刻度线突然变红,指向渡口方向——

日军的皮靴声,己经踩碎了江边的芦苇。

“1944年6月22日,”

奶奶突然说,声音低沉如江底的巨石,

“正好是你太爷爷断扁担的第七年,鬼子选这天来,是找死。

当年他断了扁担,今天你接上;

当年他流了血,今天你让鬼子流血。

记住,咱们周氏的扁担,挑得动粮,也砍得动贼,

衡州的地脉,容不得半点侵犯。

你太爷爷在天之灵,看着呢,

还有老张头、李叔,那些跟着他护粮的汉子,都看着呢,

他们的魂,都在这天井里,在这密道里,在这克明米斗里,护着你,

等着你杀鬼子,为衡州,为粮道,

为咱们的根,拼尽全力,

咱们衡州人,从不服输,从不低头,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守住咱们的粮。”

午时·雨棚竹帘·瓷片飞旋

暴雨突至,

天井积水漫过青砖,界牌瓷片在水面漂动,自动聚成扁担形状。

默俫仉挥动残片,瓷片如利刃出鞘,

随扁担轨迹切割雨幕,在竹帘上留下“汉臣”二字刻痕,雨水顺着刻痕滴落,竟发出金属相撞的清响——

那是太爷爷扁担铁箍撞击鬼子钢盔的声音,那声音,曾在衡州的街巷里回荡,让鬼子闻风丧胆,

现在,这声音,将再次响起,带着三代人的怒火,斩向侵略者。

竹帘被瓷片划出的裂缝里,渗出淡淡红光,

正是太爷爷当年的血浸透了竹帘的纤维,

仿佛在提醒他,护粮的路上,从来都不缺鲜血,缺的是敢于流血的人,

而他,是周氏的俫仉,是护粮人的后代,

流的是护粮人的血,这血,只能为衡州流,为粮道流,为了衡州的百姓,流得其所,流得光荣,流得让鬼子胆寒。

“鬼子的汽艇在东阳渡靠岸了!”

隔壁张伯的衡阳话穿透雨幕,带着哭腔,

“李贵叔的回雁首雕饰在报警,桨声乱了阵脚!

他们抬着铁炮,要炸咱们的粮船!”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却又藏着一丝希望,

“你太爷爷当年在渡口埋的瓷片阵,该派上用场了吧?

当年他说,只要周氏的后人在,渡口就丢不了,现在就看俫仉你的了。

李贵叔的船,还藏着三担战备米呢,

那是咱们衡州的种子粮啊,没了这粮,衡州就没了盼头,没了根啊,咱们不能让鬼子把咱们的根挖了。”

克明米斗剧烈震动,斗底显影渡口方向的红点正在逼近,红点周围有一圈蓝色光晕,正是界牌瓷片的护粮咒在起效。

默俫仉握紧残片,瓷片刃口的光映着他年轻的脸庞,像极了神龛上太爷爷年轻时的照片——

同样的浓眉,同样紧抿的嘴角,同样握着扁担的姿势,只是太爷爷的照片里,扁担是完整的,

而他手中的,是半截残片,却更锋利,因为它带着三代人的护粮魂:

太爷爷的血,太奶奶的纹,奶奶的泪,都在这残片里,

此刻,这残片在他手中发烫,

仿佛在催促他,该出发了,

去渡口,护粮船,杀鬼子,不能让鬼子的铁炮,炸了衡州的希望,炸了衡州的未来,炸了衡州人最后的希望。

奶奶往他手里塞了把渣江米粉团:

“含着,去渡口。当年你太爷爷就是揣着这个,从鬼子枪口下抢回三担盐,现在轮到你抢他们的枪了。

记住,看见鬼子的钢盔,就往他们的‘囟门穴’砸,瓷片会自己找缝钻,那是太奶奶的织机纹在引路。

要是遇到危险,就敲三下银环,地脉会护你,就像当年护你太爷爷一样。

还有,到了渡口,找到李贵叔,

他会带你走太爷爷当年的密道,记住,密道的砖,每七块有一块刻着扁担印,那是活路,也是咱们护粮人的标记,

跟着扁担印走,错不了,那是太爷爷用命给咱们留的路。”

午时·地窖深处·青砖共鸣

默俫仉跟着奶奶钻进地窖,密道青砖突然集体发亮,拼出“担起山河”西个大字。

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嵌着界牌瓷片,

“山”字峰尖是太爷爷的扁担尖,“河”字浪头是太奶奶的织机梭,“担”字中间,正是他手中的扁担残片。

汉臣扁担残片嵌入中央凹槽,传来太爷爷模糊的声音:

“粮道断,城必失;扁担在,魂不灭。”

那声音混着江水声、扁担声、瓷片碎裂声,像一首古老的护粮曲,

从地心深处传来,带着三十年的护粮怨气,带着衡州地脉的怒吼。

他忽然看见,密道两侧的青砖上,浮现出无数护粮人的身影:

太爷爷挑着扁担在雨中疾行,草鞋磨破了脚,血滴在青石板上,却不肯停下半步,只为了把粮运进城;

太奶奶在织机前飞梭,经纬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织就护粮甲,哪怕手指被梭子扎破,也不喊一声疼,只为了给护粮的汉子们多一份保障;

奶奶在灶间熬艾草水,为受伤的护粮人止血,

白发在火光中飘动,眼里满是心疼,却又透着坚定,只为了让护粮的汉子们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还有老张头、李叔,那些在密道里牺牲的汉子,他们的影子,都化作了界牌瓷片的纹路,刻在了青砖上,

此刻,

这些纹路在发光,仿佛在为他照亮前路,告诉他人,

他不是一个人,衡州的护粮人,都在他身后,推着他,护着他,让他别怕,往前冲,为了衡州,为了粮道,拼尽全力。

奶奶指着砖面新显的地图:

“从这密道到渡口,有三处界牌瓷阵,当年你太爷爷用命换的。

第一处是‘雁翎阵’,

用回雁峰的石粉激活,专困鬼子的脚步,让他们在滩涂上寸步难行,

就像当年太爷爷用竹筛困鬼子粮船一样,让他们陷在泥里,动不了窝;

第二处是‘织机阵’,

用你太奶奶的织机纹引导,专断鬼子的枪栓,让他们的枪炮变成废铁,

就像太奶奶当年用织机梭挑断鬼子的弓弦一样,让他们没了武器,只能任人宰割;

第三处,”

她的手指停在“尊”字中央,

“是‘地脉阵’,用咱们周氏的血启动,当年你太爷爷在这里埋下了自己的三根肋骨,现在该你用银环唤醒地脉了。”

她掏出银镯套在默俫仉腕上,镯面刻着道远织机的筘齿纹,正是太奶奶的陪嫁,

“遇到危险就敲三下,地脉会护你——

当年你太奶奶就是敲着织机,引开鬼子,让你太爷爷从密道运粮,现在该你引开鬼子了,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衡州的地脉,千万护粮的魂,都在你身后,

咱们衡州,有地脉护着,有扁担魂守着,鬼子打不进来,也抢不走咱们的粮。”

地面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是日军在轰炸渡口。

默俫仉握紧扁担残片,瓷片刃口的光更亮了,映着地窖深处的界牌瓷片群,像一片等待出鞘的刀刃。

这些瓷片,有的带着太爷爷的血,有的刻着太奶奶的纹,有的嵌着克明米斗的刻度,现在都在等待他的号令。

银环突然发出蜂鸣,他低头看见,砖面“尊”字凹槽里渗出微光,与银环的“汉臣”二字相映,仿佛太爷爷当年埋下的火种,终于在孙子手中重新点燃。

这光,不是战火,是地脉的怒火,是衡州的魂在燃烧,是护粮人不屈的信念在燃烧。

雨幕中的天井,碎瓷片仍在水面漂动,拼出的回雁与扁担图案,在雷光中格外清晰,像是衡州大地睁开的眼睛,凝视着即将到来的战火。

默俫仉深吸一口气,揣紧扁担残片,向地窖深处走去,奶奶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像太爷爷的扁担,永远在他身后,护着他的脊梁。

而他知道,此刻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在走太爷爷当年的路,都是在替衡州的地脉,给侵略者一个回答——

粮道在此,扁担在此,衡州,在此。

任何敢践踏这片土地的贼寇,都将倒在界牌瓷片的刃下,倒在护粮人的扁担下,倒在衡州地脉的怒吼中。

衡州的骨,是青砖与瓷片筑成的;衡州的魂,是扁担与织机织就的;

而他,默俫仉,就是这骨与魂的传承者,今天,他将带着三代人的护粮志,走出天井,走向渡口,让侵略者知道,衡州的粮,谁也抢不走;

衡州的魂,谁也灭不了。

这是周氏的誓言,是衡州的誓言,是刻在界牌瓷片上,溶在衡州地脉里,永远不变的誓言。

衡州的地脉在震动,扁担的魂在燃烧,护粮人的血在沸腾,侵略者的末日,到了。

而他,默俫仉,将带着衡州的骨与魂,在护粮的路上,勇往首前,永不退缩,

首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衡州的粮,守住衡州的魂。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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