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封正
阿宝封正黄九香的前一天晚上。
阿宝一家就笔直地跪在了后屋门口。
“爹!接下来怎么办?”
“哼!这老婆子。这么就想把人情还了?”一个苍老沉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你不用再管,我自有主张!”
“那阿宝和这狗子怎么办?”李青山问。
“这么个破山沟子,连这点小事都要问我?”愤怒的声音让李青山一哆嗦。
随后他站起身来。
“拿来!”一股尸臭传来,我便被人从阿宝怀里拽了过去。
李青山拎着我,气愤地提着刀就要往出走。
“慢着!那崽子交给阿宝在前院养着吧。”
那晚,在阿宝怀里,我看到院里有一只青面獠牙的小鬼蹲在榆树下,睁着猩红的眼睛。
往生眼告诉我,那是阿宝的大伯,李青海,他死在十岁那年。
它窜起身来,随后又撞到了什么被狠狠地砸回地面。
“阴童子,就爱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心里想着,我在小阿宝温暖地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阿宝妈给我端来了猪食,阿宝却悄悄将皲裂的手缩进袖子,把唯一的热馒头掰给我。
带我去玩耍的山路上,一个头戴草帽的老太太从对面走来。
草帽里露出尖尖黄嘴,骚臭味顺着山风扑进我的鼻子。
擦肩而过时,她忽地回过头问阿宝:
“哎,小孩儿你看我能考上公务员吗?”老太太立着瞳仁定定地看着阿宝。
“要脸不要?他一个小孩子能受得了这个吗?”
老太太这才注意到我,“哟,原来黑狗成精了!”
“你才是精!想要封正,就正经点。不改口赶紧走!”
我呲牙咧嘴,阿宝以为我在凶老太太,胳膊用力地抱住了我。
老太太忽然“桀桀”笑了起来,草帽一掀,露出尖嘴:“小嘎豆子,瞅瞅,我像人不像?”
“啊?你不是人是什么?”阿宝拖着鼻涕地挠了挠头。
一阵清风吹过,老太太踪影全无。
阿宝目瞪口呆。而我的耳边却响起了开心的声音:“我叫黄九香,替我谢谢你的主人。”
我舔着阿宝冻伤的手:“主人?他有他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