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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窃秘
那日，我看到三奶奶鲜花一样的褶子，我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
“阿宝，给三奶奶点童子尿！”
阿宝爱来三奶奶家，有时对她比对他妈妈都亲。
老太太那破旧的尼龙面抹额上，不知羞地簪着一朵红色绸花。
烟袋磕到炕沿上，“我没几天活头儿了。别去你家后院啊。”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补充：“尤其别带黑子去！”
“不去。我妈不让我去，不让我见爷爷，也不让我见你！”阿宝八岁，有得玩就行的年纪。
“三奶奶，我没尿呢。但是有粑粑，你要不？”阿宝咯咯地笑了起来。
“三姑在不？”院里阿宝爸的声音传过来。
阿宝急忙捂住了嘴，轻手轻脚地抱着我钻进了里屋。
“我爹说，这次错过了时辰……”
“错过了有啥办法，他还没活够？”三奶奶吸了一口大烟袋，气哼哼地说道。
等阿宝爸灰遛遛地走了之后，三奶奶叫出了阿宝。
“没尿，那就用血吧！”我还没反应过来，拿出一把银刀就割破了阿宝的掌心。
阿宝张嘴刚想哭，却被三奶奶抓住胳膊狠狠一甩。老手如枯枝颤抖着压在阿宝的肩膀。
“哭什么哭？快跪下。”
然后，迅速拿出一张符，抓住阿宝流血的手按了上去。
一股檀香味传来，我看堂口红纸的最下面一个新鲜的墨迹写着：“黄九香”！
“喝下去！”接着捏着阿宝的嘴巴就将符水灌了进去。
“别咬我！快带他到里屋去！”三奶奶甩了甩棉裤腿儿，对我轻声吼道。
“三姑娘，你不会以为这么容易就还完人情了吧。”阿宝刚跟我进了里屋，一个苍老的声音已在门口响起。
我的耳朵灵，是阿宝的爷爷。
没错，就是他。
“我不止阿宝一个子孙！”
“你…还想打儿子的主意？”三奶奶声音里透着惊慌。
“……我等不了十年，他明天刚好满38岁！”
接着，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你不是人！”
“被那些人吓破胆的那天我就不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我死不了。”
“哎……”
三奶奶无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一股热气裹挟着烟草的味道倏地吹在了我和阿宝的僵直的脖颈：
“两个小畜生，你们能躲哪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