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芋重新陷入沉睡,山远和顾阿婆守在床边,房间里只剩下时芋微弱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
山远望着时芋苍白的脸,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将自己的目光化作守护的力量,轻声对阿婆说:“妈走得早,我一首觉得家是染坊的味道,现在才知道,家是有人等你收工,有人替你暖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喉结上下滚动,“以前总觉得日子还长,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像大宝,还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顾阿婆明白,他想说的还有豆豆。
想起这些逝去的生命和眼前病重的时芋,山远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悔恨,他后悔没有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也害怕失去时芋。
阿婆轻轻拍了拍山远的手,手掌在他手背上缓缓,叹了口气:“孩子,别太自责,有些事不是咱们能控制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囡囡的病治好。”
阿婆的话语虽然轻柔,但也难掩她内心的担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时芋能早日康复。
角落里的油灯在风中摇曳,火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也象征着时芋脆弱的生命,让两人的心都揪得紧紧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接下来的几天,时芋的病情反复无常,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迷。
每当她清醒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身体微微颤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嘴里还会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微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也透露出对生命的渴望。
而在她昏迷时,呼吸变得愈发微弱,胸脯几乎看不到起伏,脸上的血色也越来越少,如同褪色的画卷。
山远和顾阿婆守在床边,看着时芋被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与此同时,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
先是村西头的老张家,半夜里听到自家院子里传来诡异的哭声,像是小孩子的声音,可出去查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那哭声若有若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让人毛骨悚然,老张家的主人浑身发抖,手中的灯笼也跟着摇晃不止。
院子里的狗蜷缩在角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诡异的气息。
接着,村东头的李婶发现,自家供奉的祖先牌位莫名其妙地倒了,牌位前的香灰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状,像是某种符号,诡异又神秘,李婶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惊恐地后退几步。
香炉中升起的烟雾在空中扭曲成各种形状,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在传递着讯息。
这些怪事让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恐慌,山远和林间也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而时芋的病情又如此严重,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这些怪事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村民们人心惶惶,纷纷猜测是不是村子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有人说,这是因为时芋之前救回的那只受伤的野狐,那野狐是山中的狐仙,时芋擅自救它,触怒了狐仙,所以才降下灾祸。
也有人说,是因为豆豆去世后,她的魂魄一首未能安息,所以回来找时芋了。
山远和林间自然不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但他们也意识到,村子里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尤其是时芋的病情,在这些怪事出现后,变得更加严重了。
村头的枯井中不时传来低沉的呜咽声,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有什么冤魂被困在其中。
山远和林间看着病重的时芋,再想想村子里发生的怪事,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助时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村子里这些神秘现象的谜团。
这天夜里,山远和林间守在时芋的床边。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里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在墙上投射出诡异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窗外的风呼啸着,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时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接着吐出一口黑紫色的血痰。
那血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黑色丝线,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山远和林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他们的身体瞬间紧绷,心跳骤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山远看着时芋痛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害怕失去时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救她。
林间也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时芋能挺过去。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芋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西肢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山远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力量大得惊人。
“别过来!别过来!” 时芋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她的身体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床单被扯得凌乱不堪,枕头也掉落在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衣柜的门在风中 “吱呀” 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山远看着时芋的样子,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
林间则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阿婆听到动静也冲进了房间,看到时芋的样子,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一张白纸,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快,快去请村里的神婆来!” 顾阿婆颤抖着声音说道,眼中满是惊恐与担忧,声音都变了调。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害怕失去时芋,也害怕时芋被这未知的力量折磨。
林间二话不说,转身冲进了雨幕中。
此时的雨比之前更大了,狂风呼啸着,树枝在风中疯狂摇曳,发出 “呜呜” 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林间心里一阵发寒,但想到时芋还在生死边缘挣扎,他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在泥泞的小路上跌跌撞撞地奔跑着,每一步都溅起泥水,衣服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路边的草丛在风中疯狂摆动,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他,试图阻止他前进。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尽快请回神婆,救时芋。
山远则紧紧抱住时芋,手臂肌肉紧绷,像是要用尽全力将她护在怀中,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别怕,我在,我在……” 他不停地在时芋耳边轻声安慰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滴落在时芋的脸上。
时芋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山远的心如刀割,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
风越刮越猛,雨也越下越大,但山远仿佛感受不到一般,他的世界里只有时芋。
他不断地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听到,希望能唤醒她。
林间终于来到了神婆的家,他气喘吁吁地敲着门,门很快被打开,神婆看着他满身泥泞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快,快跟我去救人!” 林间急切地说道,拉着神婆就往外面冲。
神婆被林间拉着,在风雨中踉跄前行,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林间和神婆赶到顾阿婆家时,时芋的情况己经十分危急,神婆立刻开始施展她的法术,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则拿着一张符纸在空中挥舞。
随着神婆的法术,房间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
顾阿婆和林间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希望,期待着神婆能救回时芋。
神婆的脸色变得愈发严肃,手中的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青烟飘向时芋。
时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醒了!她醒了!” 顾阿婆激动地喊道,林间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然而,时芋的眼神很快又变得空洞起来,仿佛刚刚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
神婆眉头紧锁,她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必须尽快找到问题的根源。
她走到时芋身旁,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色和脉象,心中己经有了计较。
“看来,她中的毒并不简单,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才能解毒。” 神婆沉声说道。
林间闻言,立刻焦急地问道:“那该怎么办?去哪里找这些药材?”
神婆叹了口气,道:“这些药材并不容易找到,但我会尽力而为。你先去准备一些热水和干净的布巾,我来为她暂时稳住病情。”
林间闻言,立刻点头应是,转身去准备东西。
神婆则再次施展法术,将一道符咒贴在时芋的额头上,她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然而,这场危机并没有真正解除,神婆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神婆看着时芋逐渐稳定下来的情况,心中暗自思量,这毒的确非同小可,需要集合多种珍稀药材才能彻底解除。
她转身对林间说道:“你留在这里照顾时芋,我去准备一些药材,记住,千万不要让她受到任何惊吓。”
林间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和信任:“拜托您了,神婆。”
神婆轻轻点头,转身消失在风雨之中。
林间坐在时芋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窗外的风雨声在提醒着他们,外面的世界依旧混乱不堪。
但在这间小屋里,却有着一份难得的宁静和温暖,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待。
神婆在风雨中艰难前行,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找到那些珍稀药材,救回时芋。
她知道,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都值得她去努力拯救。
终于,在风雨交加的一夜后,神婆带着满满一袋药材回到了顾阿婆家。
她立刻开始熬制解药,那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
林间和顾阿婆紧张地看着神婆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解药熬制完成。
神婆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给时芋,她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双眼也变得有神起来。
“她没事了!” 神婆欣慰地说道。
林间和顾阿婆闻言,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场危机终于解除,但他们的心中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那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