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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净模糊的雨幕。杜远的车在马路上飞驰，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林小满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着齐妙的消息，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电话打不通，定位显示还在她公寓！”
“坐稳了！” 杜远猛地打方向盘，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一道黑色弧线。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想起齐妙总是咋咋呼呼举着自拍杆的样子，后槽牙咬得发疼，“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 林小满伸手按住他紧绷的手背，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齐妙那么机灵，肯定能撑到我们过去！” 话虽这么说，她却瞥见杜远仪表盘上的时速 ——180 公里，这是他拿命在赌。
齐妙的公寓楼笼罩在黑暗中，电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杜远踹开虚掩的防火门，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林小满捂住嘴强忍住尖叫，只见走廊尽头，齐妙蜷成一团倒在血泊里，手机屏幕碎裂成蜘蛛网状。
“妙妙！” 林小满冲过去，膝盖重重磕在瓷砖上。齐妙的额头肿起鸡蛋大的包，嘴角还挂着血丝，听见声音却突然睁眼，虚弱地扯出个笑：“你们...... 终于来了......”
“别说话！” 杜远己经掏出手机拨打 120，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暗红的血印。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齐妙，发现她后颈有道狰狞的伤口，“谁干的？看清楚人了吗？”
齐妙艰难地摇头，沾着血的手指颤巍巍指向口袋：“快...... 看手机...... 草...... 草稿箱......” 话没说完，眼睛一翻昏了过去。林小满颤抖着摸出齐妙的手机，解锁时，锁屏壁纸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 —— 那是三人在码头胜利时的自拍，齐妙搂着她和杜远，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内鬼...... 董事会......” 林小满念出草稿箱的文字，突然感觉背后发凉。杜远的呼吸骤然急促，抓起齐妙的手机就要往外冲，却被林小满拽住：“先去医院！你现在去找内鬼，是想让齐妙的血白流吗？”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雨幕时，杜远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全是血。分不清是齐妙的，还是刚才破门时被划伤的。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林小满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踱步，突然想起她说 “换我保护你” 时的眼神，心脏像是被攥紧的湿毛巾。
“杜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出现，是杜氏集团的法务总监。他递来叠文件，“董事会刚收到匿名举报，说您挪用公款......”
“滚！” 杜远猛地起身，文件散落在地。林小满被动静惊到，转头看见杜远脖颈青筋暴起的模样，立刻冲过来拦住法务总监：“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齐妙还在抢救！”
法务总监耸耸肩：“我只是奉命行事。对了，” 他弯腰捡起文件，抽出张照片晃了晃，“杜总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对着摄像头露出半张脸，背景是齐妙公寓的电梯间。
杜远的瞳孔骤缩，那是在码头见过的身影。他正要抢夺照片，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病人脱离危险了，但需要留院观察 72 小时。”
林小满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杜远眼疾手快搂住她，闻到她发间混着的血腥味，喉结动了动：“去洗把脸，我在这儿守着。”
“我陪你。” 林小满倔强地摇头，却被杜远轻轻按在长椅上。他蹲下身，和她平视，拇指擦过她沾着血的下巴：“听话。你现在这副样子，齐妙醒了该笑话你了。”
等林小满走进洗手间，杜远立刻抓住法务总监：“照片哪儿来的？”
“有人匿名寄到董事会。” 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而且不止这张 —— 还有您和陆沉在码头对峙的录像，画面里清清楚楚拍到您动手打人。” 他压低声音，“杜总，董事会决定召开紧急会议，要您......”
“让他们等着！” 杜远甩开他的手，转身看见林小满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攥着卷卫生纸，眼睛通红。她刚才都听见了。
深夜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林小满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齐妙脸上的血迹。杜远靠在窗边抽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你打算怎么办？” 林小满突然开口，“董事会的事，还有那个内鬼。”
杜远掐灭烟头，走到她身后。他的影子笼罩住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一个一个算账。” 他顿了顿，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但你得答应我，别再涉险。”
“我不！” 林小满转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上次在码头你差点没命，刚才在公寓......” 她的声音哽咽，“我不要做被保护的那个，我要和你并肩站在风暴中心！”
杜远喉结滚动，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下去。这个吻带着硝烟味和血腥味，却滚烫得能把人灼伤。林小满听见他在喘息间说：“你怎么这么倔......”
“因为我喜欢你！” 林小满推开他，眼眶泛红，“从你在办公室替我挡住文件那刻就喜欢！所以别再把我推开，不然......” 她的话被齐妙微弱的声音打断。
“哎哟喂......” 齐妙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比耶，“早该这样了！不枉我挨这一闷棍！”
杜远和林小满同时愣住，又同时冲向病床。林小满拍了下齐妙完好的胳膊：“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快说，到底谁袭击的你？”
齐妙突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严肃：“我跟踪陆沉的会计，发现他和董事会的......” 话没说完，病房的门 “砰” 地被撞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不好！” 杜远立刻将林小满和齐妙护在身后，“小满，带齐妙从安全通道走！”
“想跑？” 为首的男人冷笑，亮出袖扣上的杜氏集团标志，“杜总，董事会的决议己经通过 —— 你被免职了。”
林小满感觉杜远的身体瞬间绷紧。她握紧齐妙的手，摸到她口袋里硬邦邦的 U 盘 —— 那是齐妙昏迷前死死攥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