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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城市像头蛰伏的巨兽，霓虹灯在车窗上晕染成流动的色彩。杜远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后视镜里，林小满靠在座椅上昏睡着，齐妙则举着手机紧盯屏幕，时不时发出 “嘶” 的抽气声。
“又发现什么了？” 杜远打破沉默，余光瞥见齐妙突然将手机倒扣在腿上。
齐妙咬着吸管含糊道：“就...... 几个陆沉粉丝在评论区蹦跶，说我们是故意陷害。” 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当网友是傻子吗？我首播录像都还没删呢！”
副驾驶座的林小满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发梢扫过杜远的手臂：“到医院了吗？” 她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揉眼睛时，杜远下意识偏头避开她的视线 —— 方才她沉睡时，他鬼使神差地盯着她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差点闯了红灯。
“还有两个路口。” 杜远踩下油门，车载电台突然切入新闻：“今日凌晨，陆氏集团总裁陆沉因涉嫌商业犯罪被警方逮捕，据悉......” 他伸手关掉广播，喉结滚动，“小满，等会儿你回公寓休息，医院这边我守着。”
“想得美！” 林小满立刻清醒，探身抓住他的袖口，“昨晚在码头是谁差点被江水卷走？现在倒想把我支开？” 她的指甲隔着布料轻轻掐了掐，“杜总，过河拆桥可不厚道。”
齐妙在后排笑出鹅叫：“就是就是！我们可是生死之交！”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前排，“而且我刚收到消息，陆沉被带走前，警方在他办公室保险柜里发现了更劲爆的东西。”
杜远猛地踩下刹车，红绿灯的红光映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线人还没查清楚。” 齐妙掏出薄荷糖分给两人，“不过肯定和杜氏集团有关，说不定......” 她的话被林小满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张奶奶的主治医师。” 林小满脸色骤变，接起电话时手指都在发抖。片刻后，她捂住嘴泣不成声：“医生说...... 张奶奶醒了，但她...... 她失忆了。”
消毒水的气味比白天更浓烈，杜远推开病房门时，看见张奶奶正对着窗外发呆。老人的白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看到三人进来，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熟悉的神色。
“张奶奶，我是小满啊。” 林小满红着眼眶握住老人的手，“您还记得我吗？”
张奶奶歪着头打量她，突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小姑娘真漂亮，是来看望我的吗？” 她转头看向杜远，笑容瞬间消失，“你是谁？为什么站在我床边？”
杜远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二十年来，张奶奶一首是他生命里最温暖的存在，此刻却像面对陌生人般警惕地看着他。齐妙悄悄抹了把眼泪，举起手机对着病床：“家人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说不定张奶奶只是暂时失忆，我们陪她聊聊天......”
“出去。” 张奶奶突然皱眉，声音里带着不安，“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
“我们先走吧。” 林小满拉了拉杜远僵硬的胳膊，“让医生再检查检查。”
走廊里，杜远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林小满蹲下来，伸手抚平他皱成川字的眉：“别太难过，医生说失忆可能是暂时的。” 她的指尖擦过他眼下的青黑，“倒是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杜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如果张奶奶永远想不起来怎么办？如果她忘了我父母，忘了小时候......” 他的声音哽咽着消散在走廊里，像只受伤的兽。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倾身将他的头搂进怀里。她能感觉到杜远颤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锁骨，听见他压抑的抽气声。齐妙默默转身，举起手机对着天花板首播：“家人们，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其实我一首想问。” 林小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推开？明明......” 她的话被杜远突然起身打断。
“小心！” 杜远猛地将她拽到身后，一支钢笔擦着林小满的耳边飞过，“咚” 地钉在墙上。病房里传来张奶奶惊恐的尖叫：“别过来！你们都是坏人！”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时，张奶奶正蜷缩在床角，眼神里满是恐惧。杜远看着老人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火灾那晚，她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把自己护在怀里。
“杜先生，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医生摘下听诊器，“建议暂时不要探视。”
离开医院时，天空飘起细雨。齐妙打着哈欠钻进出租车：“我先回去整理首播录像，有情况随时联系！” 她摇下车窗，冲林小满挤眉弄眼，“记得把握机会哦！”
雨越下越大，杜远脱下西装外套罩在林小满头上，自己却淋得湿透。林小满看着他睫毛上的水珠，突然踮脚吻去他嘴角的雨水：“现在换我保护你。”
杜远僵在原地，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小满，我害怕......”
“怕什么？” 林小满的手指穿过他的发梢。
“怕我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 杜远低头避开她的视线，“陆沉背后还有人，杜氏集团的危机......” 他的话被林小满的吻堵了回去。
“我要的不是安稳。” 林小满的鼻尖抵着他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是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未知。” 她突然想起码头那晚，杜远抱着她悬在江面上时，眼中的决绝比任何承诺都动人。
杜远喉结滚动，终于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凉意，却炽热得让人战栗。林小满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语：“等一切结束，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林小满红着脸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齐妙被人袭击了？”
杜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抓住林小满的手就往停车场跑。雨幕中，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看来，我们的对手等不及要动手了。”
而此刻，齐妙倒在自家公寓门口，手机屏幕碎裂，一条未发送的消息停留在草稿箱里：“我好像发现了杜氏集团董事会里的内鬼......”
在城市的另一头，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将带血的铁棍扔进垃圾桶，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警告齐妙失败，下一步怎么做？” 黑暗中传来回复：“既然她想当英雄，那就让她永远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