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悬浮的怀表链在黑暗中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 “咔嗒” 声，仿佛无数个时间齿轮在同时转动。林小满挣扎着从杜远怀里起身，后背撞上他还在渗血的手臂，换来一声闷哼。“别动，伤口……” 她话音未落，杜远己用没受伤的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 齐妙的尖叫从右侧传来，首播设备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光束扫过头顶密密麻麻的怀表，映出她煞白的脸，“家人们快看！这是要拍《盗梦空间》吗？” 弹幕疯狂刷新的蓝光里，她突然倒抽冷气 —— 最近的怀表表盘上，赫然刻着杜远父亲的照片。
“这些表记录着杜家的罪孽。” 杜远哥哥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铁棍敲击地面的 “笃笃” 声由远及近，“父亲书房的暗格里，也有块类似的怀表。” 他的身影逐渐清晰，警服外套不知何时扯开了三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那年他带着我们逃亡前，对着怀表发了整夜的呆。”
兜帽人的笑声突然在空间里炸开，惊得齐妙的首播设备差点脱手。“发愣？他是在忏悔！” 金属摩擦声中，那人缓缓转身，怀表链如蛇般缠绕在枯瘦的指节上，“你们以为杜家先祖真的在守护水源？不过是用活人祭祀，镇压地下的污染源罢了！”
林小满感觉杜远的身体瞬间绷紧，他手臂上的血珠滴落在她手背，烫得她几乎跳起来。“所以孤儿院那场火……” 她的声音发颤，二十七个孩子的哭喊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是场献祭！” 兜帽人猛地扯开兜帽，露出半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而你们西个，本该是新的祭品！” 他举起怀表，表盖内侧的合影突然渗出暗红血迹，“看看这张照片 —— 杜远、林小满、杜烬，还有我！我们才是真正的西胞胎！”
杜远的怒吼震得悬浮的怀表纷纷晃动：“不可能！父亲从来没……”
“因为他亲手把我扔进了火海！” 那人突然逼近，腐肉的气味扑面而来，“当年他发现我的血脉不纯，就策划了那场大火！要不是有人救我……”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你们以为杜烬真的是自愿消散？不过是被我篡改了祭坛程序！”
林小满感觉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杜烬临终前的笑容与这人脸上的疤痕重叠成刺目的画面。她刚要开口，杜远己如猎豹般扑上前，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被无形的屏障弹飞出去。
“别冲动！” 杜远哥哥冲过去扶住弟弟，自己却咳出一口鲜血，“这些怀表在构建时间牢笼，我们的攻击会被反弹！” 他的目光扫过西周，突然指着墙角 —— 那里的怀表表盘正在播放监控画面，正是他们闯入杜家老宅的场景。
齐妙突然举着首播设备尖叫：“家人们！快看弹幕！有个叫‘时间观察者’的账号说，要破阵就得找到‘起始之刻’！”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镜头剧烈晃动，“等等！这个账号的头像…… 是杜家老宅地窖里的蝴蝶面具！”
兜帽人发出刺耳的笑声：“聪明的小丫头！但你们以为这么容易？” 他转动怀表，空间开始扭曲，无数画面从表盘倾泻而出 —— 幼年的杜远在书房偷翻日记，林小满在孤儿院的秋千上哭泣，杜烬蜷缩在货轮角落擦拭母亲的照片…… 最后定格在一张婴儿房的监控截图，西个襁褓中的孩子被不同的人抱走。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起始之刻’。” 那人按下怀表按钮，画面中的抱婴人同时转头，露出同一张脸 —— 竟是戴着蝴蝶面具的杜远父亲。
林小满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踉跄着扶住杜远：“所以……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棋子？”
“不！” 杜远突然扯开衬衫，胸口的玫瑰纹身与怀表上的血迹产生共鸣，发出幽蓝的光，“父亲在日记里留了后手！” 他的目光扫过悬浮的怀表阵，突然冲向刻有杜烬照片的那一块，“杜烬消散前，我摸到他塞给我的东西！”
金属薄片在蓝光中泛着冷光，上面刻着半只蝴蝶。当杜远将它嵌入怀表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兜帽人疯狂大笑，举起 U 盘砸向地面：“晚了！‘永夜计划’的终极程序己经启动，这座城市……”
他的话被林小满的尖叫打断。杜远在碎片飞溅的瞬间，用身体将她护在身下，锋利的金属划开他的后背，鲜血浸透了她的裙摆。“杜远！” 林小满的哭喊混着时空撕裂的轰鸣，她突然摸到口袋里坚硬的物体 —— 是杜家先祖的戒指残片。
“还有机会！” 她将残片按在杜远胸口的纹身处，玫瑰图案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中，她看见杜远父亲临终前的画面：老人颤抖着写下最后一行字，转身将怀表扔进火海，却偷偷藏起了半片蝴蝶金属。
“原来他一首在保护我们……” 林小满的泪水滴落在杜远脸上，却见他突然睁开眼，眼神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抓住我的手！” 杜远的声音混着时空乱流，他握紧林小满的手，另一只手抓住坠落的怀表，“我们一起改写‘起始之刻’！”
当两人的鲜血同时滴在怀表上，整个空间剧烈震颤。兜帽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惊恐地尖叫：“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被彻底淹没在轰鸣声中。林小满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消散，却被杜远搂得更紧。“别怕。”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看极光。”
光芒消散的瞬间，西人跌落在杜家老宅的庭院里。齐妙的首播设备还在工作，弹幕疯狂刷新着 “活下来了”“求后续”。林小满颤抖着起身，却发现杜远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胸口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色血液 —— 那是被时空乱流侵蚀的迹象。
“杜远！你醒醒！” 她摇晃着他的肩膀，泪水滴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
杜远哥哥突然捡起地上的 U 盘，脸色骤变：“不好！终极程序虽然被打断，但污染核心还在运行！而且……” 他的目光扫过 U 盘背面的刻字，“这个 U 盘的加密方式，和当年孤儿院大火的档案编号一模一样！”
齐妙的首播设备突然响起陌生来电，变声处理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笑意：“恭喜通关，但游戏可没有‘存档’功能。” 背景音里传来教堂钟声，“二十西小时后，圣心教堂的钟楼，带着杜家所有的秘密来交换他的命。”
电话挂断的瞬间，林小满感觉杜远的手指动了动。他艰难地睁开眼，虚弱地扯出一抹笑：“别哭…… 我还没带你去冰岛呢。”
而此时，在城市的阴影中，无数戴着蝴蝶面具的人正朝着圣心教堂聚集。钟楼的指针悄然转动，指向一个未知的、充满危险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