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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的瞬间，艾莉丝的后背抵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
她的指尖仍残留着那一瞬的温度，斯内普的指尖擦过她的指节，短暂得几乎像是错觉。
她抬起手腕，轻轻着那条情绪屏蔽手链。自从伏地魔复活后，她就在上面挂了一圈被缩小的玻璃瓶——有些装着应急魔药，有些是空的，像在手腕上绕了几圈颜色各异水滴状的装饰。
她取下一颗空瓶，轻点，瓶子“啵”地一声恢复成正常大小。
魔杖抵在太阳穴，一缕银丝般的记忆被缓缓抽出，轻柔地滑入瓶中。那是克利切的呜咽、雷古勒斯的名字、以及那句“他没有逃跑”。
瓶子重新缩小，被她紧紧攥进手心。
她深呼吸，推开门，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
厨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炉的余烬偶尔迸出几点火星。水槽的水龙头滴答作响，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料理台上。艾莉丝靠在门框边，魔杖轻挥，一盘小番茄自动浮起，在水流下旋转冲洗。
水滴溅在她的手背上，凉丝丝的，让她稍稍冷静了些。
不能急……
不能让人看出异常……
她抱着洗好的小番茄，静静地站着，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楼上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厨房的钟摆声格外清晰。
时间变得模糊。
十分钟？
半小时？
会议快结束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脚步声由远及近，杂乱而匆忙。金斯莱的皮靴、穆迪的假腿、韦斯莱夫人的布鞋……
然后，她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节奏——
轻而缓，像黑湖水面掠过的风，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是他。’
厨房门被推开，艾莉丝迈步而出。
走廊另一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斯内普黑袍翻涌如夜雾，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下午好，教授。”她微微颔首，声音平静。
斯内普点头，脚步未停。
两人的视线没有交汇，脚步也没有停顿。
——她走向楼梯。
——他转向出口。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抱盘子的姿势，右手抱紧盘子，左手垂了下来。
现在。
她的袖口微微扬起。
就在两人衣袖相错的瞬间，掌心与她的指尖短暂相触。快得连风都来不及捕捉。
没有眼神，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呼吸的凝滞。
只有黑袍掠过时带起的苦艾香，和她发梢残留的茉莉气息，在空气中短暂纠缠，又迅速消散。
斯内普的手指在袖中收拢，玻璃瓶的冰凉触感让他微微蹙眉。
鲁莽。
但确实聪明。
他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疑，转出玄关，消失在格里莫广场中。
仿佛一切只是错觉。
艾莉丝的步伐稳而轻，她的心跳声大得几乎震耳，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瞬的温度。
冷静。
不能让人看出异常。
“赫敏？”艾莉丝推开书房的门，声音轻快得像是刚刚只是去厨房转了一圈。“麦格教授布置的课外阅读学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来点儿下午茶？”
赫敏从一堆羊皮纸中抬起头，鼻尖上还沾着墨水：“梅林啊，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她挥舞着一卷《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章程》，羊皮纸边缘己经被翻得起了毛边。
稳住……
不能露馅……
她的心跳仍有些快，但赫敏热烈的讨论声像是最好的掩护。
艾莉丝放下番茄盘子，自然地坐到她身边：“第几条让你这么激动？”
“第七条！”赫敏的眼睛亮得惊人，“‘禁止任何形式的家养小精灵自我惩罚’，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霍格沃茨推行新规！”
“前提是你能说服厨房里那群固执的小精灵。”艾莉丝笑着戳了戳一颗番茄，“他们可把‘惩罚’当荣誉。”
赫敏泄气地垮下肩膀：“你说得对……等等，你之前不是说强行推行新规会让他们痛苦吗？”
艾莉丝咬了口番茄，汁水在舌尖迸开：“只是觉得，有些规则需要慢慢改变。”
她的心跳己经平复，表情无懈可击。
仿佛刚才的交接从未发生。
仿佛她的指尖，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