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灰记

第6章 夜袭县城鼓士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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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劫灰记
作者:
英迈
本章字数:
3984
更新时间:
2025-06-07

人就死在跟前,蒋克斋腿都吓软了,瘫在椅子上起不了身,但觉脖后跟一紧,两只脚早就离了地,被人挟着一路飞跑。

原来,当天晚上,特务连连长傅彪、指导员毛英奇、副连长陈才桂带领警卫排和一个侦察班,从晶桥云鹤山出发。一路上,他们有意避开村庄,趁着月色,悄悄摸到了城郊乡戴家。警卫排由陈才桂指挥,担任接应,迅速控制主要路口。这是新西军初到溧水之后,组织的一次袭击战。从开枪打死沼川,到押送蒋克斋撤离,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

当时,特务连连长傅彪和指导员毛英奇二人带领侦察班,悄悄混进人群当中。等到观众被精彩演出吸引住目光时,二人一使眼色,拔枪便射。警卫排战士们也一跃而上,扑向早就盯紧的目标。此战目的就是要活捉蒋克斋,一击得手之后,二人绝不恋战,趁着一片混乱,马上脱离接触。到达村口,他们朝天连开三枪,发出成功信号,然后押着蒋克斋,撤出了村子。

蒋克斋本就不情愿当这个维持会会长,被新西军押往根据地后,表现得非常合作,将他所知溧水驻军情况一五一十全都交待了。

民国27年(1938)9月,新西军决心攻打溧水县城⑥。此时,距新西军进入苏南,只有短短三个月时间。当晚,天气阴沉,刚过5点,天空便完全暗下来。秋老虎余威还在,汗湿的衣裳粘在身上,又闷又热让人喘不过气来。低矮瓦房和破旧茅草房子里头阴暗潮湿,地面上都能沁出一层水,盆盆罐罐全都湿了半截,桌子腿、椅子腿、凳子腿都长出一层白毛。走进屋子,便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霉味。蚊蚋声如雷鸣,嗡嗡嗡响个不休,一疙瘩一疙瘩往人身上撞。一抬手,便是一巴掌血,脸上、身上全是挠出的血道道。因而,只要不下雨,大人小孩都不愿待在屋子里。不过,自打日本人来了以后,晚上要宵禁,不准进出城门,不准随意外出,不准在城内各处闲逛。一到晚上,家家关门闭户,熄灯上床,整个县城几乎成为一座死城。

黑云重重地压在城市上空,终于,好像承受不住似的,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一阵阵闷雷从天边滚过。嘎啦啦——!这时,风也起来啦,呜呜地叫着;雨也下来啦,像鞭子一样猛烈地抽打着地面。趁着夜色,傅彪与毛英奇、陈才桂率新西军一支队一团特务连,匍匐接近了护城河。他们没有采取任何避雨措施,一身灰布军衣在泥水里滚着,早就看不出颜色。天完全黑透,城墙上的探照灯不时地扫过地面。可是,在这种瓢泼大雨之夜,几乎没有一点用处。战士们异常机警,只要光柱扫过,立刻一动也不动,那些泥坑、洼地、拐角,就连哗哗下着的大雨,都成为极好的掩蔽物。等到光柱扫过,马上歘歘歘向前跃进,很快来到护城河边。

由于夏季涨水缘故,原先狭窄的河面变得宽阔起来,水声哗哗地响着。战士们早有准备,有的用一块木板,有的用几根绑在一起的木桩,借助它们的浮力,泅水而过。也有水性好的战士,干脆赤手渡河。战士们分散下到水中,悄悄向对岸游去。到了城墙跟,岸边湿滑,他们尽量不弄出声响,一个接一个紧贴着城墙。此时,探照灯己经拿他们毫无办法。可是,如何爬上城墙又成为难题?特务连对付这种城墙也颇有经验,只见几个身高臂长的战士解开身上绑着的粗麻绳,麻绳一头有一只西爪挠钩,用力抛上城墙。这些挠钩像长着眼睛一样,飞上城墙,抓住垛口。傅连长低声命令,上。率先抓住一根绳索,噌噌噌几步登上城墙。几乎就在同时,毛英奇、陈才桂和其他战士们也都先后上了城墙。

有人不禁要问,难道鬼子是吃素的,竟一点儿没有发觉。其实,新西军己经摸清城内敌人的兵力部署,有意选择主要由自卫团驻守的城南作为突破口。哨兵完全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暴风雨之夜,居然有人摸上城墙,吓得张口结舌,愣在原地。说时迟,那时快,趁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傅彪一个饿虎扑食,扼住他的脖子。然后他们兵分两路,一路首扑驻守南大街县自卫团,一路攻打大东门日军警备司令部。其实,单凭新西军这点力量,当然无法攻下溧水县城。但是,他们就是要发挥夜战和奇袭作用,惊扰敌人,震慑敌人。要实现这样的战斗目的,只有一个字:快!

朝南的一路悄悄摸进南大街。岗哨发现了他们,什么人?口令。傅彪随口答道,别紧张,自己人。岗哨心想,这不是先前约定好的口令呀?正当莫名其妙之际,傅彪己经来到跟前。岗哨一拉枪拴,来不及瞄准,“砰”的一枪打过来。傅彪也真是胆大,一低头,飞起一脚,正中岗哨胸口。那家伙蹬蹬蹬一连退了好几步,子弹都打上了天,人却窝在地上,没有来得及吭一声,竟自死去。自卫团慌作一团,他们拿枪的拿枪,披衣的披衣,利用岗楼作掩护,组织抵抗。傅彪命令机枪班封锁敌人火力,突击小组怀抱炸药包,冲向炮楼。战士陈福田个子不高,十分灵活,一路奔跑、跳跃、隐蔽,很快靠近炮楼。他把炸药包拉燃了,塞进敌人的射击孔,然后一骨碌滚到旁边。轰隆一声,在这样漆黑之夜,真是火光冲天,响声惊人。紧跟着,又有几声剧烈的爆炸,显然是其他几个突击小组也得手了。自卫团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力。而新西军是正规军,经历过的战斗何止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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