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里嗔怪着男人乱说话,心下却松了口气,他还有心思同自己开玩笑,说明没把昨夜自己将他关在门外这事放在心上。
其实沈清如昨夜将人关在门外时真是一时赌气,再者,两人虽领了婚书,但因为一首在赶路所以都分房而睡,自然不觉得有个问题。首到今早,红袖早早来替她梳妆,见房中只她一人时,惊诧地询问她,是否与姑爷房事不合,需不需要她去秋嬷嬷来教导小姐。
沈清如当下羞红了脸,首到红袖误会了,又不知该如何辩解。红袖见自己家小姐纠结又难以启齿地小表情,了然地笑了笑道:“初为是这样的,我当时去冬来哥也……”
红袖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知道她想起了己故的亡夫,沈清如岔开话题道:“我与他……还算……清白吧。你莫要妄自揣测。”
“清白??莫不是姑爷不行!”红袖低声惊呼,眼神中写满不信任。“可那日我明明见着姑爷从你房中……”
沈清如经人提醒,才想起那夜与王景曜在床榻间的孟浪与“不太清白”的事。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对对对,那日可是红袖替她收拾的床榻。这叫她如何狡辩?那夜,他确是将那物硬塞入自己手中反复。自己该怎么说解释说,她守住了最后底线啊……谁信啊!要不是那夜自己来了葵水……其实她或许也把持不住吧。
男色误我!
沈清如还在羞耻着不知该怎么转移话题时,门扉被敲响,见着门外笑的讨好地王景曜,沈清如就硬气不起来。
听着他玩笑般地话语,压下心中的羞恼,在桌旁坐下,等着人将餐食仔细摆好。王景曜摆好碗筷,将一碗温热的米粥托在手中,一手拿着小勺喂到少女唇边。
“你这是做什么。”沈清如微微退开,王景曜的手又往前递了递。
“好清清,我错了,不该叫你担忧那些琐事,吃下为夫煮的粥,就原谅我吧。”王景曜睁着一双柔情眼眸,语带委屈地讨饶道。
“你……”沈清如张嘴还未说话,就被候在嘴边的汤勺寻了缝隙,一勺绵软细腻的白粥滑入口中。
绵密香醇的米香,温度适口。真香啊……
“我第一次煮,生怕做的不好,天没亮就起来准备了。”王景曜见小姑娘听话地张嘴接受他的喂食,忍不住就想问这小冤家讨些个利息。状似无意地将手腕处地红肿暴露出来。
果然,少女一眼便看到了男人手腕上的烫伤,忍不住拦下他的要继续喂过来的手,抓来手里仔细查看。
“君子远庖厨,你下次莫要再去了,做菜受伤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不成,让人家笑话。”沈清如将他的手举起,轻轻呼气,那一大片烫伤刺眼地很。小脸上明显写满了不舍,说出口的话却别扭的很。
“为心爱之人洗手做羹汤,有何见不得人?我得清清如此,自当如珠如宝般宠着,爱着。清清爱吃的我都要亲手做给你吃。”王景曜收回手,又要执起勺子喂她。“何况,我煮粥,你腌菜,我耕田,你裁衣。若是我们将来老了,就回到逍遥村的小院,做一对平凡夫妻。”
沈清如愣愣地听着男人说的话。脑中浮现地竟是他描述的画面。那也真是很好了,我坐拥万贯家财,你背靠大庸江山,完了我俩啥都不要回乡下种地。
想想……
真是命苦呢。
“你自己去,等我老了,我可以找十七八个年轻面首伺候我穿衣喂饭。”沈清如甩了甩头拒绝男人给她画饼。
在场几人听罢,一时间静默了半晌。王景曜手握着粥碗,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方才出现了幻听。清清刚刚一定没有说话。什么面首,什么穿衣喂饭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这么乖的小仙女怎么可能知道面首是个什么东西。
“清清莫要玩笑,叫旁人看了笑话。”王景曜说出口的话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冷肃。
观棋与红袖眼观鼻,鼻观心,只求自己此刻并不在场,你们神仙打架,莫要祸及凡人了。
沈清如不接男人的话,转头让红袖取来烫伤膏。
男人老实得将手递到少女面前,见人低下头仔细打量着伤口,王景曜心中的郁闷与暴躁又消失了。
“清如身如浮萍无可依,子厚哥哥日后若不愿信任清如,那不如我们两人就到此为止吧。”
沈清如低垂着眼眸,动作轻柔地替他擦着药。指尖轻轻贴在伤处。嘴里的话,却刺的人窒息了一瞬。听着她淡淡说出的话,王景曜呼吸都要漏掉一拍。
“清……”
“子厚哥哥,你听我说完,若你真将我放在心上,就不该以寻常女子的思想禁锢我。我并不是园中娇花,需旁人精心呵护。我自信看到的世界远比寻常闺阁女子广阔的多。所以,不要再帮我做决定。”沈清如句句话戳在王景曜心上。
她竟然是因为这事才生气的么?是了,我的小仙女自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自己一味想要将人护在自己羽翼下,甚至不给她独立思考地机会,替她做下决定。自己同独裁地父皇有何区别?母后那是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却被囚于后宫,无人得知母后的文采。而自己昨日干地那些事,不就是自己当初最不齿的行为嘛。
沈清如刚松开包裹好布条的手,王景曜立刻反手将人反握住,不容她躲闪,低声认错,态度谦卑而诚恳。
“是我错了,清清罚我吧,我为清清考虑良多,却唯独不曾顾虑清清感受。求清清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可好?”
沈清如定定看着他。啊……这就知错了?那我准备了一夜的自述要说给谁听?他不能是哄我的吧。
“子厚哥哥,你真知错了?”
王景曜起身,双臂穿过少女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轻啄少女光洁的额头,深深嗅闻她的发顶后,坚定的抱着人走进内室。观棋与红袖见状,默不做声飞快溜出房门,不敢再看后面需要付费的内容。
“是我妄图将清清圈养在自己羽翼之下,忘了我的清清并不是菟丝子,也不是凌霄花。好清清,是我的错,子厚知错了,夫人可否原谅我?”
说着,王景曜将人轻轻放在床榻,单膝下跪后,双手捧起少女的脚,虔诚地为她褪去鞋袜。沈清如被他的亲密举动蛊惑了心神,忍不住脑海里浮现那夜的缠绵和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