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将最后一个孩子抱出货车时,警笛声己经逼近育婴堂。他扯下外套盖住老K的脸,手指在尸体冰冷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秒——这个满嘴跑火车的金牙男人,到最后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老张。"秦枭对着耳机低声道,回应他的只有电流杂音。
远处,黑色奔驰的车门"砰"地关上,轮胎碾过碎石,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秦枭没去追,他知道那辆车会去哪儿——码头。
孩子在他怀里发抖,手腕上的"B7-12"标签被血染红。秦枭撕下胶带,男孩的嘴唇干裂,声音细得像蚊子:"他......他们说要带我们去船上......"
"谁说的?"
"戴眼镜的叔叔......"男孩的瞳孔涣散,"他说......'渔夫'在等我们......"
苏晚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她蜷缩在垃圾箱后的阴影里,小腿的枪伤还在渗血。公园的枪战引来了警察,Z的人己经撤了,但她不敢去医院——警方的内鬼可能就在急诊室等着她。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别动,警察里有他们的人。】
她猛地抬头,街对面的便利店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透过玻璃看她。对方举起手机晃了晃,又迅速低头离开。
苏晚晴眯起眼——那人走路时左腿微跛,像是旧伤未愈。
老张?
她咬牙站起身,拖着伤腿跟了上去。
码头夜雾浓重。
秦枭蹲在集装箱的阴影里,军刺的刀尖抵着一名保镖的喉咙。
"说,'渔夫'在哪条船?"
保镖的牙齿打颤:"我......我不知道......"
刀锋下压,血珠顺着皮肤滚落。
"翡翠号!"保镖崩溃了,"今晚......今晚有批'货'要运走......"
秦枭一记手刀劈晕他,拖进阴影。远处,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静静停泊,甲板上人影晃动——不是普通船员,而是持枪的守卫。
老张的"诊所"藏在码头附近的废弃仓库里,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血腥味。
苏晚晴的腿刚缝完针,冷汗浸透了后背。老张递给她一杯烈酒,独眼里闪着警惕的光:"秦枭还活着?"
"你希望他死?"
老张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那小子命硬,死不了。"他顿了顿,"但'渔夫'不一样......他杀人,从来不用自己动手。"
苏晚晴盯着他:"你知道他是谁?"
老张没回答,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城建局合影,秦卫国站在角落,身旁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手腕上隐约露出一个刺青:?。
"你父亲出事前,见过这个人。"老张的指尖点在照片上,"他叫赵明远,当年城建局的财务处长,后来调去了省里。"
苏晚晴的瞳孔微缩——赵明远,就是现在的徐国忠。
翡翠号的货舱里堆满了集装箱,B7号仓的门锁被暴力撬开。
秦枭闪身进去,手电光扫过角落——十几个孩子蜷缩在笼子里,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手腕上清一色戴着编号标签。
"B7-09"的男孩抬起头,眼神空洞:"叔叔......你是来杀我们的吗?"
秦枭的胸口像被铁锤砸中。他蹲下身,声音沙哑:"我是来带你们回家的。"
突然,耳机里传来刺啦的电流声,接着是苏晚晴急促的呼吸:"秦枭,'渔夫'不是罗志明......是徐国忠!他二十年前就在——"
话音戛然而止。
秦枭猛地转身,货舱的门"砰"地关上,锁死。
黑暗中,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秦枭,我们终于见面了。"
秦枭的军刺己经握在手中,冷冷抬头。
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红光闪烁,像一只冷漠的眼睛。
"你知道吗?"徐国忠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父亲临死前,也站在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