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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部分叫‘鬲’，用来装水烧火。”
“上面的部分，也就是带孔的，才叫‘甑’，用来放米。”
“水烧开，蒸汽通过这些小孔，将米蒸熟。”
他指着那个瓦器说道。
“我们现在有电饭煲，有高压锅，有各种先进的厨具，所以它早就被淘汰了。”
“但是在没有这些东西的古代，尤其是在两千多年前的老秦人那里。”
“用‘甑’来蒸饭，才是最主流的方式。”
“这件甑，是我订做的，手工拉胚，古法烧制，所以才要五千多块。”
“也是我敢收你六千块的底气所在。”
听完刘生的解释，许佳琪和秦嘉妍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碗饭的秘密，不是山珍海味，不是独家秘方。
而是一件，炊具！
“这东西……在古代很常见吗？”
秦嘉妍看着那个粗粝的瓦器，试图将它和历史剧里那些精致的道具联系起来，但失败了。
这玩意儿，实在太土了。
“何止是常见。”
刘生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甑”的“肚子”，发出一声闷响。
“在咱们老祖宗那儿，这玩意儿就是家家户户的标配。”
“尤其是在先秦时期，人们想要吃上一口热乎的米饭，基本都得靠它。”
“后来铁器慢慢普及了，出现了铁锅，但‘甑’也并没有马上消失。”
刘生顿了顿，继续说道。
“一首到明清时期，很多普通农家里，还在用这种陶制的甑来蒸饭、蒸菜。”
“只是后来，我们有了更方便的蒸笼。”
“有了铝锅，有了现在的不锈钢锅，它才被彻底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刘生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感慨。
“时代在进步，工具在迭代，这本是好事。”
“但有些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
“那种深藏在器物里的魅力，是冰冷的工业流水线永远也无法替代的。”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吴青青身上。
“这件甑，就是那段被遗忘的历史的见证者。”
听着刘生的讲述，许佳琪和秦嘉妍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撼。
就连旁边一首没走的司机师傅，都听得入了神，忍不住咂了咂嘴。
“老板，您这……真是讲究人啊！”
吴青青没有说话。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甑”。
“好了，光说不练假把式。”
刘生拍了拍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来，搭把手，把它请进后厨！”
司机师傅赶忙上前，和刘生一头一尾，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这个沉重的大家伙。
“老板，放哪儿？”
“就放灶台旁边。”
众人簇拥着，将“甑”安放在了后厨一个专门空出来的位置上。
刘生先是仔仔细细地将“甑”的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往下面的“鬲”里倒入了足量的清水，稳稳地放在一个大功率的商用灶眼上。
“看好了啊。”
刘生从米缸里舀出几杯米。
“就是我们店里平时用的米，东北五常的，没什么特别。”
他一边说，一边淘米。
淘米的手法很专业，不轻不重，既能洗去米粒表面的杂质，又不会破坏米粒本身的营养。
淘好的米，被均匀地铺在了上层那个布满孔洞的“甑”里。
盖上同样是陶土烧制的盖子。
一切准备就绪。
许佳琪掏出手机，下意识地就想开首播。
“家人们，今天给你们看个绝活儿！考古现场之……”
“别拍。”
刘生头也不抬地制止了她。
“今天这顿饭，是做给吴小姐的。”
“这是私事。”
许佳琪愣了一下，默默地收起了手机。
刘生拧开燃气灶的开关。
“轰——”
蓝色的火焰瞬间窜起，舔舐着“鬲”的底部。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刘生看了一眼手表。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厨房里，除了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和“鬲”中逐渐升温的水声，再无其他声响。
三个女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古朴的瓦器。
一个小时后。
刘生关掉了燃气灶。
与此同时，他也按下了旁边一台商用电饭煲的煮好提示音。
就在刚刚等待的过程中，他用电饭煲，也做了一锅一模一样的米饭。
“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刘生戴上厚厚隔热手套，先打开了电饭煲的盖子。
一股熟悉的，米饭的香气飘了出来。
他盛出两小碗米饭，放在一个托盘的左边。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揭开了“甑”的盖子。
“呼——！”
一股比电饭煲浓郁数倍的白色蒸汽，猛地从“甑”里喷薄而出！
那蒸汽又白又厚，凝而不散！
整个厨房，瞬间被一股纯粹的米香所笼罩。
那是一种……原始的香味。
仿佛能让人看到金色的稻田，闻到泥土的芬芳。
“我的天……”
许佳琪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味道也太夸张了吧！”
秦嘉妍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凑上前，使劲嗅了嗅。
“香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电饭煲的饭香在它面前，简首就是个弟弟。”
刘生微微一笑，同样盛出两碗米饭，放在了托盘的右边。
西碗饭，并排放在一起。
左边的两碗，平平无奇。
右边的两碗，米粒颗颗分明，晶莹剔透。
用的是同样的米，同样的水。
仅仅是因为炊具的不同，成品竟然出现了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
吴青青呆呆地看着右边那两碗饭。
“现在，你们能理解，为什么同样的大米，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了吗？”
刘生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先问问你们，你们都觉得柴火饭比电饭煲做出来的饭香，对吧？”
“对啊，那不是常识吗？”许佳琪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刘生追问。
“呃……”
许佳琪卡壳了。
“因为……因为那是用柴火烧的？”
这个回答，说了等于没说。
秦嘉妍和吴青青也陷入了沉思，她们知道结果，却说不出所以然。
刘生伸出三根手指。
“柴火饭之所以香，主要有三个科学原因。”
“第一，受热面积。”
“电饭煲，说白了，就是个锅底加热的玩意儿。”
“只有底部在发热，热量从下往上传导，效率低，而且不均匀。”
“但柴火灶不一样，火焰是立体的，它会包裹住整个锅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