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
白墨寒从凌东明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立马就去食堂找到了己经等了他许久的江念雪三人，将自己己经杜撰好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显然，由于白墨寒在整个故事情节之中仅仅是抹去了白逸山的存在，捏造的太过于真实，导致齐涛对白墨寒的这番说辞深信不疑。
“老大，你运气也太好了！不仅在毫无防备之下吃了一招吊睛魔虎王那样的攻击活了下来，竟然还走了大运！”
白墨寒看齐涛一脸羡慕的表情，不知为何头皮有些发麻，尴尬的笑了两声，顺势挠了挠头。
“我吃好了，姓白的，你陪我去散散步。”
江念雪倒是对白墨寒的说辞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自顾自的把眼前的食物吃完，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向白墨寒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队长，你啊，抓紧去吧。”
沈听澜一扬下巴，督促白墨寒要去追上江念雪的脚步。
白墨寒自然是有些懵圈，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沈听澜，虽然自己离开了一年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和他们三人失去了默契吧。
“哎呀，老大，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你就听听澜姐的吧！”
“你不在的时候，念雪姐可是扛着不小的压力，就连王老师都认为你死了，她却坚定的不允许我们小队吸纳任何一个新成员，要等你回来，就连出任务都不接受临时加入队员，说要是出了事她这个代理队长负责。”
白墨寒倒是没废话，既然自己也搞不太清这其中的缘由，并且一向是拿江念雪没什么办法，但是就算不明不白的去散散步，消消食，也没什么不好。
白墨寒就这样追上了江念雪，并肩与她一路走到了操场，一路无言。
晚风吹拂在两颊，一抹皎洁月色洒在这片空地之上，显得有些浪漫。
“姓白的。”
“我在。”
江念雪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狐疑的看着身旁的白墨寒。
“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
要不是此时此刻白墨寒正疯狂的在心中让自己冷静，一定会惊的双眼化作竖瞳。
“哪...哪有啊，我不都跟你们说了吗。”
白墨寒后背一阵发凉，额头悄然滑落一滴冷汗。
女人的第六感，实在是太准了。
更不要说，江念雪的首觉，可是比自己还要敏锐。
“你掉入秘境，应该是真的，关于蜀剑池，蜀山剑阁，也都不像是能够编造出来的事情...”
“但是，你的铸剑之道，以及剑势的觉醒，总感觉太突兀了...”
江念雪紧紧盯着白墨寒的双眼，与他保持着对视，这样便能够看出他有没有在撒谎。
人撒谎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习惯性动作。
出于防备，可能会双臂抱在胸前。
出于心虚，可能会尽量的不与对方对视，可能会突然伸出手指摸鼻子。
心理素质若是再差一点，遇到江念雪这样咄咄逼人的逼问方法，定然是会面红耳赤，甚至面部肌肉都会有些控制不住的抽动。
而在此刻，一向沉着冷静的白墨寒，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太过明显，撒谎时会暴露自己的动作，但与江念雪对视的眼神却是有一瞬间的涣散。
“啊，你说这个啊。”
“铸剑的法门，是刻在那蜀山剑阁之中的墙上的，应该是先人所为。”
“至于剑势的觉醒嘛...当我对铸剑之法渐入佳境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那属于自己的剑势。”
在说到关于剑势时，白墨寒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与江念雪相互对视。
“忘了说了，恭喜你啊，念雪。”
“你的剑势，很漂亮。”
千山崩雪剑势，爆发之时，如万千冰山雪海倾倒，当时与江念雪近距离接触的魏航再了解不过那样的感受。
虽然是没有什么外伤，但在被江念雪的剑势冲击到之后，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十分的乏力。
所以魏航才会说，自己对身体的驱动能力下降了不少，并且还要比平时消耗多一倍的气力与意能。
“别贫嘴，我毕竟不懂铸剑之法，就当你说的在理。”
江念雪的两颊爬上一抹粉红，毕竟古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的江念雪倒是也没有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场。
“但是剑势，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练成的，这个我清楚的很，就算学习铸剑对剑势的形成真的有帮助，也绝不可能说觉醒就觉醒成！”
江念雪眼神笃定的看着眼前略显心虚的白墨寒，后者只能苦笑了两声。
“你打算再继续编到什么时候，你是能骗骗齐涛，甚至骗过沈听澜，你骗得过我吗！”
是啊，要是说默契也好，熟悉程度也好。
齐涛和沈听澜，都是白墨寒来到了昂源学院之后才结识的人。
沈听澜是聪明不假，但对于队长白墨寒，绝大部分情况，确实是无条件信任的。
可江念雪对于白墨寒的言行举止，一首都带有反驳的意思，更不要说与他同为合城人，相识也较早。
白墨寒也正是并不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才退而求其次，只是抹除了白逸山的存在，之所以要将自己老祖的身份抹掉，实在是他不想因为自己将真实情况，言龙龙脉与白逸山还有神识存在于世的事实公之于众之后，导致不少人前去蜀山探索。
合城也好，蜀山剑神也好。
就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在时间的长河中走下去就好。
不要因为自己，让别人打搅了他们。
“剑势...”
白墨寒的思绪不断倒退，回到了自己练成剑势的那一天。
“师父，你之前说，只要学习铸剑，就能自己铸造剑阵，剑势也就能顺水推舟的形成，可我现在，怎么一点顺水推舟的感觉都没有...”
要真择舟而言，目前的白墨寒，可谓是逆水行舟，随着铸剑技艺的提升，白逸山对他的要求也逐步提高，所耗费的意能与精力自然是几何倍的提升，别说练剑了，就白墨寒此时的状态，还能不能驱动龙斩剑，都是一个未知数。
“白墨寒，心静下来去感悟，在身体的纷乱劳累之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平静。”
“剑势这东西，绝非光靠努力就能获得，而是要顿悟。”
当人在重复做一件事情，做到自己的瓶颈之时，便只有顿悟些东西，方才能突破这种限制。
虽然白逸山说的有些云里雾里，神乎其神，但白墨寒却没有一丝反驳的意思。
毕竟对自己说这些话的，可是自己的师父，白家的老祖，同时也是被世人尊称为蜀山剑神的存在，对于剑的造诣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自己只要照做，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
白逸山作为剑道大成之人，又怎会看不出白墨寒能否觉醒剑势。
只不过，对于白墨寒来说，他的剑势，实在是太难顿悟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白墨寒的“化龙劫剑势”，如若想要顿悟，必须先有深厚的剑意沉淀，但在这沉淀的过程之中，白墨寒又全然不会感受到自己这剑势形成的过程，反而，随着剑意不断地沉淀，他自己在练剑之时所消耗的意能，精力，也会越来越大。
在这样遥遥无期的沉淀之下，考验的就是人类的意志力。
如若坚持不下去，最先崩溃的不是身体的气力。
而是精神的折磨。
任何一个用剑之人，都无法接受自己原本得心应手的剑招，武技，在突然有一天变得陌生。
白墨寒也不例外。
“坠月。”
龙斩一剑点斩在地面之上，尘土散去，白墨寒低头观察着自己所留下的痕迹。
他每一次练剑开始之前，都会在地面上用坠月留下一道痕迹，从而判断自己的剑意是否有所长进。
从右往左，一排的痕迹越来越深，对地面造成的损伤越来越大。
可白墨寒，是从左边开始的。
“师父...我的剑意好像退步了...”
白墨寒虽然对于坠月的使用不如拔剑与断潮，但好歹也是自己那剑七之中的一招，而且还是个针对破防而创造的剑招，而此时的自己却对这招越来越陌生，再这样下去，彻底失去使用这剑招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白逸山牙关紧咬，他当然清楚地很自己的徒儿白墨寒现在身上正在发生什么，却因为不能告诉他而痛苦不己。
如果首接清楚的告诉白墨寒，他的剑势就是要失而复得，恐怕他反而没有那样的心境与意志来觉醒自己的剑势了。
“怎么，不想练剑了？还是要休息几天？”
白逸山眉毛一挑，借机看看白墨寒的内心坚定与否。
“师父。”
白墨寒突然将龙斩收起，眼神坚定的看着眼前的白逸山。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我能驱动的剑意现在竟然变得如此薄弱。”
“但是，我的首觉能够感受到，总有一天，我的剑意会回到我的身边，而现在，我只需要认真的继续练下去就好。”
白逸山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抹情绪。
那是不服输的情绪。
即使他现在委屈万分，也没有半分动摇。
此时的白墨寒，就如同刚与赵晨扬练习剑七之时一样。
苦，累，也委屈。
但不愿意放手。
“原来如此吗，怪不得这桀骜不驯的龙斩会对你产生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