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错的。”百里翎风笑着点了点头,“走,我们去接璐姐,她应该快到了。”
“好。”
何韵凝指尖微微蜷起,却在他转身时主动将手放进他掌心。
百里翎风的手掌带着常年磨墨的薄茧,温度比她的高些,轻轻一握便将她整只手裹住。
两人穿过青石板路往云池公园走,槐树影在肩头晃成碎金。
刚到公园门口,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
“哟,小情侣手牵手来接驾啦?”
林璐摘下墨镜笑着打趣道,车门“砰”地推开,她踩着细高跟下车,红色裙摆扫过路边野花。
“璐姐,先进屋吧。”
百里翎风淡淡开口,指尖轻轻捏了捏何韵凝掌心,示意她别紧张。
林璐绕着何韵凝转了一圈,忽然眯起眼,“韵凝,我怎么感觉你气质变了不少……嗯,有点成人的味道了。”
之前在学校时,何韵凝是那种清新脱俗挂的纯情小美女,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眼尾都带着温柔。
现在的她褪去了几分青涩,身上隐约有了点成人的韵味。
何韵凝听到林璐的话,紧攥着袖口不吭声,耳尖却慢慢红起来。
同时,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前天晚上被百里翎风压在身下的画面。
她越想越脸红,几乎己经红到脖子根了。
“璐姐。”百里翎风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住视线,“我女朋友一天一个样,今天走成熟风格,没什么好奇怪的。”
“是是是。”林璐举起双手后退两步,忽然冲何韵凝眨眨眼,“成熟了好啊,说明有人把咱们小凝照顾得好,对吧,韵凝?”
百里翎风垂眸看了眼何韵凝泛红的耳尖,轻轻揉了揉她发顶。
“照顾自家女朋友,不是应该的?”
“啧啧啧,你们这些小年轻呐,谈恋爱就是这么腻歪。”林璐笑着摇头,“苏苏和那假和尚也是一样,这几天如胶似漆,恨不得粘在一起。”
百里翎风闻言挑眉,“他们挑明了?”
“当然了,我刚从他们那里过来。”林璐跟着两人往画斋走,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找我过来做什么?不是单纯来喝茶的吧?”
说话间,三人己到画斋,何韵凝掀开竹帘进屋泡茶。
百里翎风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瓶里蜷着只指甲盖大的虫子,背甲泛着幽蓝光泽,六足不停挠着瓶壁。
他将瓶子推到桌中央, “璐姐,你见多识广,认识这东西吗?”
林璐挑眉拿起瓶子对着光看,瓶中虫突然张开颚部,露出针尖般的毒牙。
“这不是虫,”她指尖着瓶身,眼神骤然冷下来,“准确来说,是蛊。”
何韵凝正往茶盏里倒热水,闻言手一抖,热水不小心溅到手背。
百里翎风边用袖口擦了擦,边开口说道,“这玩意儿是从城西旧水厂找到的。”
“蛊?”何韵凝下意识往百里翎风身边靠了靠,“可它看起来和普通虫子没区别……”
“高级蛊虫能拟态。”
林璐拧开瓶盖,指尖凝聚紫气探进去,虫身突然扭曲变形,化作半透明的黏液状物体。
“你们看,真正的蛊核在这儿。”
她用紫气夹出粒砂粒大小的黑珠,珠子表面爬满血丝。
百里翎风皱眉凝视黑珠,“璐姐,能看出是什么蛊吗?”
“暂时看不出。”
“不过我能确定,这是子蛊,一定有母体在操纵它们!”
林璐将黑珠放回瓶中,蛊虫立刻恢复虫形,六足抓挠瓶壁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们捡到它的时候,是不是死的?后面又突然活过来了?”
“对,刚捡到的时候一动不动,像死透了。”
百里翎风敲了敲瓶身,蛊虫受激般蜷成黑球,“回来路上还好好的,放进瓶子里突然就活了。”
何韵凝轻轻点头,补充道,“我当时还吓了一跳,以为看花眼了,后来发现它真的活了,还在瓶里爬来爬去。”
林璐盯着瓶中蛊虫,指尖着瓶身沉默不语。
百里翎风与何韵凝对视一眼,没有开口打扰。
许久,林璐忽然开口,“如果我没猜错,这蛊是有人专门饲养的,而且母体己经蜕变成蛊妖了!”
“蛊妖?”何韵凝攥紧百里翎风的手,疑惑的问道,“就是……开了灵智的蛊吗?”
“比开灵智更麻烦。”林璐指尖敲了敲瓶壁,蛊虫瞬间缩成黑球,“普通蛊虫靠精血操控,蛊妖却能自己觅食。”
她紧紧盯着瓶中动静,指尖泛起淡淡金光以防蛊虫暴起。
“血妖王让你们西个去城西旧水厂的目的,应该是想通过蛊妖在你们身上种植子蛊。”
她忽然将瓶子倒扣,黑珠滚落在桌面上,桌面被腐蚀出一个小黑洞。
“只是这种蛊究竟有什么作用,我还不清楚。”
何韵凝攥着袖口往前凑了凑,“璐姐,照你的意思是,血妖王的真正目的其实不是救它儿子,而是引诱我们进血池,从而让我们中蛊?”
“十有八九。”林璐将黑珠拍回瓶中,蛊虫立刻疯狂撞击瓶壁,“那血池估计不是用来复活的,应该是蛊妖的育蛊皿。”
“你们闯进去时,子蛊己经顺着血气钻体内了。”
百里翎风忽然握住何韵凝手腕把脉,眸色微沉,“我没探查到蛊虫。”
“蛊妖的子嗣可没那么容易查到。”
林璐敲了敲瓶身,蛊虫在瓶里疯狂转圈,“估计你、和尚还有苏苏都中了蛊。”
他指尖凝结紫气迅速扫过自己经脉,却一无所获,眉峰骤然拧起,“难道这蛊虫能避过灵识?”
“一般潜伏期的高阶蛊会‘融血’。”
林璐摸出三片银杏叶盖在黑珠上,叶片瞬间被染成暗红,“我猜测,这蛊虫现在应该和你们血相融了。”
何韵凝眉心轻蹙,指尖不自觉攥紧裙角,“璐姐,那你有没有办法把蛊虫找出来灭掉?”
她虽不懂蛊,但也听说过南疆蛊术的阴毒。
一旦被种下幼蛊,轻则受控成为活容器,重则化作血水滋养母体。
这还是听她舅舅黄飞虎说的,当年他在南疆边境做货商时,曾亲眼见过中蛊者暴毙的惨状。
因此黄飞虎虽爱虫如命,屋里养满了金龟子、独角仙等标本,却唯独不敢碰任何与蛊相关的虫类。
就连南疆苗族银饰上的虫形纹路都要避开。
“我对蛊虫不算精通,只是略知一二,不过可以找人问问来历。”
林璐站起身将黑珠重新封入瓶中,“这蛊虫我先带走,便于到时候查证。”
“一旦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们。”
忽然,她转头看向百里翎风,“把和尚和苏苏叫到画斋来,结果出来前,你们都别单独行动。”
“百里,你也暂时不要用诡画之术逼它出来,我怕有变故。”
这蛊虫是人为饲养的,谁也不知道它与普通的蛊虫有何不同。
万一激怒了它,后果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