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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滩的冻土在正午阳光下泛起盐霜，三十八根木桩沿着河岸排成北斗七星阵。铁蛋的磁铁链缠在首桩顶端，链尾吸附的铜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他望着对岸孙家队伍里那个戴狗皮帽的壮汉，那人脖颈后的刺青在衣领间若隐若现——是关东军特种部队的鸢尾花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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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简单！"周卫东的翻毛皮鞋碾过冻硬的缆绳，"哪边拽过河界，就按哪边的账本清债。"他脚边的麻绳足有手腕粗，浸过桐油的表面泛着诡异青光。王寡妇的裹脚布突然缠住绳头，布条上浸染的硫磺菌让绳芯渗出黑色黏液。
陈秀兰的显微镜扫过麻绳断面："三层复合结构，内芯是......"她的话被孙家方向的叫骂声打断。戴狗皮帽的壮汉正往手心吐唾沫，腋下夹着的酒瓶在阳光下泛着"昭和酿造"的标签。
铁蛋的磁铁链突然震颤。链尾吸附的铜铃指向麻绳中段，那里隐约鼓起个肿瘤状的结。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瑞士军刀划过绳结的瞬间，半截铜芯电缆弹了出来——绝缘层上的日文编号与会计室烧毁的监听器完全一致。
"各就各位！"老秦头的骨哨吹出凄厉长音。三十八位债主在绳两侧站定，哈尔滨刘厂长的狗皮帽上凝着冰棱，河南女会计的红围巾像道血痕刺破雪原。铁蛋的磁铁链悄悄缠上己方绳段，链节间的硫磺菌培养管渗出蓝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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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周卫东的咆哮震落松枝积雪。麻绳瞬间绷成满月弓，铁蛋感觉掌心传来高频震颤——这不是人力能产生的波动。对岸孙家队伍里，三个戴口罩的汉子正用脚跟叩击冻土，某种次声波顺着缆绳传导过来。
王寡妇突然甩出裹脚布。七层白绫缠住己方绳段，浸染的桐油让麻绳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绳芯的日军电缆显露出真容，绝缘层在高温下剥落，露出里面绞着人发的铜丝——是当年731部队用战俘头发制作的保密线路。
"小心电感！"陈秀兰的便携式电压表突然爆出火花。铁蛋的磁铁链吸附住即将断裂的绳段，链节间迸发的电弧在两岸队伍间跳跃。戴狗皮帽的壮汉突然扯开棉袄，胸口绑着的磁暴线圈正与电缆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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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冰层传来冰裂声。麻绳中段的日军电缆突然自主收缩，将两岸队伍拉向死亡中点。铁蛋的磁铁链插入冻土，链尾吸附的破冰镐在雪地里犁出火星。对岸孙家侄子狞笑着按下遥控器，电缆内芯迸出蓝白色电弧。
王寡妇的裹脚布在电弧中化为灰烬，露出内层编织的铜丝网——这是用沉船雷达罩改装的防电层。陈秀兰将显微镜改装的特斯拉线圈对准电缆，硫磺菌群在电磁场中疯狂增殖，将日军电缆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就是现在！"铁蛋的瑞士军刀划过千疮百孔的缆绳。断裂的瞬间，三十八根木桩同时爆开，藏在桩心的磁暴装置将冻土掀起三米高。漫天雪雾中，成捆的债券如冥钞飘洒，每张都印着张铁山与孙家太爷的握手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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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头的烟袋锅突然指向河心。被炸开的冰窟下，成排的军火箱正随暗流旋转，箱体用婴儿脐带般的电缆相连。铁蛋的磁铁链吸附住最近的水雷，雷体上"东北农机厂监制"的钢印还粘着冰碴。
"这才是真债主！"周卫东将军大衣抛向冰窟。大衣内衬的硫磺菌遇水发光，将河床照得如同白昼——水底沉着十二具铸铁人偶，胸前挂着"债务清算人"的铜牌，背后插满哈尔滨农机厂的生产批文。
孙家侄子突然跪倒在冰面。他怀里的磁暴遥控器正在反噬，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爆成蛛网状。王寡妇的裹脚布卷住他的喉咙，布纹间渗出桐油与血珠混合的液体，在冰面蚀刻出关东军秘密金库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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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防空洞传来的爆炸声震碎最后一块浮冰时，铁蛋的磁铁链己吸附住整条日军电缆。陈秀兰用激光笔切割着绝缘层，每剥开一段就露出不同年代的债据：1938年的军火欠单、1952年的农机赊账、1985年的三角债协议......所有票据的担保人签章都是孙家太爷的指纹。
"拔河还没完呢。"周卫东捡起半截缆绳缠在腰间。对岸孙家队伍早己溃散，三十八位债主却紧紧攥着断裂的绳头。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电缆的铜芯上时，融化的雪水正将硫磺菌群送往河床深处——那里沉睡的军工账本，正在菌酸腐蚀下吐出最后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