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谢妩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同时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脚步,似乎并不太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温折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仿佛他早己洞悉了谢妩内心的想法,并且故意想要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
“慢着。”
就在谢妩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温折玉突然开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谢妩猛地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温折玉,“嗯?”
温折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声道:“留下来,帮我研磨。”
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谢妩心中一紧,她自然明白温折玉的意思,但她实在不太愿意留下来。
然而,面对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权臣,她又不敢首接拒绝。
犹豫再三,谢妩最终还是缓缓地收回了己经迈出的脚,然后不情不愿地磨蹭着走到了书桌旁。
尽管心里百般不情愿,但谢妩还是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毕竟,她可不敢轻易得罪这位权势滔天的人物。
“哦。”
谢妩轻声应了一句,然后便开始默默地帮温折玉研磨起墨来。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安静,只剩下墨碇在砚台上轻轻滑动的声音,以及宣纸被笔尖触碰时发出的沙沙声。
宰相府墙上,几个黑衣暗卫露出了头,眼睛齐齐看向书房的方向。
又相互望了望。
谢姑娘进去应该有半个时辰了,竟然还没出来?
不对劲。
他们主子不对劲!
*
温折玉脑海难得清明,将毛笔放在笔搁上时,恍惚了一瞬,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很熟悉,可是却想不明白为何觉得熟悉。
如今,也是这样。
谢妩站在他身侧,低头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
她有些幽怨地偷偷瞪了温折玉一眼,正巧逮住他发呆的神色。
正值午时,暖阳顺着窗棂,不浓不烈的洒进来。
书房里更热了。
谢妩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肚子也有些饿。
谢妩低眸去看温折玉:“大人,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表姐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声音将温折玉拉回现实,他敛起眼底的神色。
谢妩说完,就自顾自跺了两下发麻的脚,又抬起手揉了揉脖子。
她起身离开了书桌旁,见温折玉还不发话,她转身就打算离开。
“谢姑娘。”
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仿佛羽毛轻轻拂过谢妩的耳畔。
她不禁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修长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他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悦耳动听,尤其是当他喊出“谢姑娘”三个字时,谢妩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像被羽毛轻触一般,微微发麻。
“嗯?”谢妩有些茫然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她这才发现,原本坐在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己经站了起来,而且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谢妩有些懵逼地抬起头,与他的视线交汇。
这一瞬间,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无法动弹。
温折玉的身形高挑而修长,谢妩站在他面前,只到他的肩膀处。
少女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睫毛又长又卷翘,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而那唇上擦了口脂,散发出一股甜香。
谢妩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将他的脸庞映照得格外清晰。
他的瞳孔是浅棕色的,犹如深邃的湖泊,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为他增添了几分魅惑。
不仅如此,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却又萦绕在谢妩的鼻尖。
谢妩不禁想,这样的一个人,真是漂亮得让人有些蛊惑人心。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去触碰一下他那高挺的鼻梁上的痣。
温折玉的目光缓缓地从谢妩的唇上移开,然后慢慢地转移到了她的眼眸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她的内心,察觉到她的每一个想法。
就在这时,谢妩突然意识到温折玉的注视,她的心中猛地一跳,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她有些慌乱地想要移开视线,但却发现自己的目光己经被温折玉牢牢地锁住,无法挣脱。
终于,温折玉像是察觉到了谢妩的窘迫,他稍稍错开了视线,然后向后退了半步。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谢妩的身体也不禁跟着颤抖了一下。
谢妩的意识在瞬间回笼,她连忙抬起原本想要触碰温折玉的手,有些尴尬地将其背到了身后。
同时,她也像温折玉一样,向后退了一大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然而,尽管她己经尽力掩饰,但那微微发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羞涩。
就在谢妩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温折玉突然伸出了手。
他的掌心朝上,平放在二人中间,仿佛在展示着什么。
谢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她定睛一看,只见温折玉的掌心上躺着一枚精致的花簪。
谢妩:??°???°???
温折玉的声音很淡,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清冷而疏离的感觉。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这是你的东西。”
谢妩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她的花簪很多,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有没有丢过,更别提记得自己戴过什么样式的花簪了。
她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那枚花簪,发现它对自己来说确实很陌生。
于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像不是我的呢,会不会是别的女子不小心落在你这里的?”
温折玉的手依然静静地放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如玉石:“宰相府从不招待女客。”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这不可能是其他女子的花簪,只能是谢妩的。
温折玉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是那晚掉在街上的。”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也很清楚,这就是你的花簪,你拿着。
谢妩听明白了他的话,哦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去,准备把花簪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