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木屋外,秋雨淅沥,打在青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屋内烛火摇曳,将两道拉长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王楚凌被铁链锁在屋子中央的木柱上,手腕己经被粗糙的铁环磨出了血痕。她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庞,却遮不住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阁主命我来送你上路。"陈九站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如闷雷。他右手握着一卷银丝,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王楚凌缓缓抬头,眼中竟无半分惧色。"陈九,你就这么信任这个所谓的阁主?他终究只是个外人。"
陈九眉头微皱,没有回答。王楚凌是他亲自抓回来的,在陈九看来,叛徒留不得。你若是连忠心都没有,又哪有资格与他谈条件。
他展开手中银丝,那细如发丝的金属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嗡鸣。"断魂丝,阁主特意为你准备的。"
"等等,换一个主子,你会比这过得好很多,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王楚凌突然紧张起来,她叫停了陈九。
陈九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重利轻义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绕到王楚凌身后,银丝在她颈间缠绕一圈。
就在陈九准备用力的瞬间,木屋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雨丝卷入。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立在门口,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整张脸。
"阁主。"陈九立刻单膝跪地,手中的断魂丝垂落。
斗篷人缓步走入屋内,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他在王楚凌面前站定,沉默片刻后开口:"怎么?自己被收买了,还想接着挖人?"
王楚凌抬头首视那深不可测的兜帽阴影,“阁主,我错了,我可以把那边的情报带回来,只要不杀我,我愿效犬马之劳。”
斗篷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让陈九的后颈汗毛倒竖。"你听听,这是什么话?首鼠两端的人,我哪知道一会把你放了会不会又把我卖了。"他转向陈九,"动手吧。"
陈九领命起身,再次绕到王楚凌身后。这一次,他没有犹豫。银丝在王楚凌纤细的脖颈上收紧,起初只是一道细线,很快渗出血珠。王楚凌的呼吸变得急促,但她仍死死盯着斗篷人,眼中满是嘲弄。
"你...到底...是谁..."她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你不该杀了何运晨。”
王楚凌的身体开始痉挛,铁链哗啦作响,她的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掌心,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当最后一缕气息从王楚凌口中吐出,斗篷人突然开口,"陈九,你从未见过我的面容,为何还这般跟随我?"
陈九收起染血的银丝,恭敬道,"属下只认令牌不认人。"
斗篷人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摘下了兜帽。烛光下,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容显露出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陈九的瞳孔骤然收缩,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张...张颜齐?这不可能..."
"很意外?"张颜齐把斗篷脱下,扔在了那具死尸身上。
陈九的额头渗出冷汗,张颜齐可藏的太深了。上次在南启行事,他还与他交过手,幸好没有弄出什么事故。
张颜齐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的玄铁令牌,在手中把玩,"这块令牌是我捡到的,你还愿跟我?"
陈九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发颤,"所以...那些命令...那些处决..."
"都是我的意思。"张颜齐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渐大的雨势,
张颜齐有太多次一身入局,周围的亲信没一个人知道他的这层身份。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张颜齐半边脸庞,
陈九的语速渐快,"阁主,任务己完成,我佯装成要与黄子弘凡那些人合作,现在己把他们放走。"
陈九毫顿了一下,即刻单膝跪地 ,"属下誓死效忠!"
张颜齐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好!好一个陈九!"他突然收敛笑容,眼神锐利如刀,“可别让我失望。”
陈九不敢抬眼,低着头,鬓角不知何时起己冒出冷汗。
“走吧。”张颜齐侧身一个请的动作。
陈九起身,张颜齐一把拦住陈九的脖子,“走吧,九儿,今个我们要喝个痛快!”
张颜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陈九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好……”
“演的像点,别紧张。”张颜齐在他耳边喃喃。
陈九又露出一个不要自然的笑,
张颜齐摇摇头,“你要是我,演成这样,早就被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