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汀兰颤抖着手摸上芳蔼苗服的料子,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上面。
“我还记得这身呢,这是我十八岁加冕仪式上穿的那身!”
“你现在也十九了,你穿刚好!”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灭掉的民族,她还能看到它的服饰,居然还能穿到身上。
她现在只觉得,百死无悔。
确实如温米所说:“要不是她受了重伤,眼睛也瞎了,你们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我对她的身手了解的!”
“她清醒的时候,从来没你们动过真格!”
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况且她还不死不灭。
妙妙还没回来,现在苗疆境内估计也没人打得过她。
麻烦。
而这样的人,居然受那种小人控制,真是悲哀。
“我死后,你要好好活着!”她摸她的脸。
“我把你托付给少主了。”
“我们苗族有很多骁勇的男子,让少主给你挑一个最好的!”
她摇头,“我是没机会看到你出嫁了!”
芳蔼疯狂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我说过的,你死我也会死,我不要你丢下我!”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我证明给你看!”
她猛的拿出早就藏好在胸口的碎镜片,首接刺向自己。
镜片掉落,碎了一地。
鹤汀兰无声哭嚎,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她早就累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她只需要她活下去。
可是她不愿。
对芳蔼来说,如果两个人不能一起正正常常的活,那大不了就一起去死好了!
对,她的要求很苛刻,她要正常!像普通人一样,一点差别都不能有!
她不管汀兰姐能不能做到,她就是要逼她。
鹤汀兰无奈最后一次求情,“少主!”
巫列麒疑惑:“你们这是做什么?表演苦肉计?”
这辈子她一共求过两次情,第一次是当初苗王屠戮血苗百姓的时候,第二次是现在。
都遭到了残忍的拒绝。
“好!那就没办法了!”
唯一的办法只有女娲蛊,既然他不愿,那她也就料到了她们的结局。
鹤汀兰突然笑了,笑的很惨,好像一个痛哭的人。
……
“别上去!危险!”白新影大呵斥。
“嘘!”巫列麒做了个嘘的手势。
尽管尹藤诚亲眼所见,他己经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己经不是温米了,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去。
“你就是我男朋友对不对?”
这个老头表面贪生怕死唯唯诺诺,他却很聪明,最懂得怎么保全自己。
他不想得罪人,不放过任何一丝求和的机会,他坐在地上,循循善诱,“来,过来!”
尹藤诚失了魂一般,一步步上前,“扑通”一声。
他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把他抱进怀里。
他靠近了他,看到了他脖颈上黑斑的痕迹,闻到了他身上腐臭的味道。
他的身体一旦开始腐烂,速度是剧烈的。
不到一星期,就能烂成一具白骨。
尹藤诚终于肯相信,他爱的人,死了。
温米眨巴着大眼睛,“你帮我跟少主说说,我们无冤无仇,我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走……”
尹藤诚捧住他的脸,泪流满面,嘴唇颤抖着说:“对不起!”
白新影看到这场面有些紧张,真没有关系吗?
巫列麒气定神闲,淡漠的看着。
他紧紧将温米抱入怀里,温米的眼神由开始的厌恶猝不及防的一怔,随即变得狠厉。
“哈哈哈哈哈哈……”
血液飙出。
尹藤诚疯狂大笑着,状若疯癫,“谁让你杀温米的!谁让你杀温米的!”
“我杀了你!”
他双目飙泪,刀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藏在身上的。
他一刀一刀捅向他爱人的身体,“你把温米还给我!”
“还给我!”
血液疯狂的飙出,一下又一下……
鹤汀兰的眼睛,变红了。
……
明明只是出去旅游体验生活,怎么就死了呢!
尹藤诚眼神灰暗,形如枯槁,跟活尸没有区别了。
他一定很自责吧!
白新影觉得,其实他也没有错,很多事情普通人是接触不到的,以为世界就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安全。
就像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们都太倒霉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两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人在极度的悲伤之下,安慰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关上房门,尹藤诚在门旁边站了很久,时间凝结了一般。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和温米分开的前几天。
“老公你回来啦!”
尹藤诚一打开家门,便看到蹲在门口的温米。
“怎么在门口等我呢?”
温米说:“汪!”
他穿着雪白的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微微倾身,整个身体的光景都尽收眼底。
他坐在他腿上,他下面只穿了一条蕾丝的短裤,腿又细又白,夹着他。
“这是新买的项链?”尹藤诚用手指勾住了脖子上的项圈,轻轻拉一拉,他就扑进了他怀里。
“嗯!好看吗?”
尹藤诚笑:“挺好看的!”
结果下一句,温米说:“这是狗链子!”
温米开心的说,“上面还可以挂锁链,以后你不在家就可以把我锁起来啦~”
“哦对了,我还买了个大号狗笼子!”
他把手伸出来,手腕又白又细,“还有了很多漂亮的手铐脚镣……”
尹藤诚的脸色变得难看,首接上手去扯他脖子上的项圈,怒声道:
“你给我解下来!丑死了!”
“以后不准戴这个!”
他把他的这些东西一股脑的丢到外面去。
他好凶!温米在旁边哭。但其实他心里是爽的,他老公,太霸道总裁了!
他像一只漂亮的金丝雀,他是人工饲养的,他害怕外面的世界。
他的梦想就是被他老公关起来。
他拼命的捣鼓,买金色鸟笼,建地下室,研究各种绳结。
把在小说里看到的剧情应用于实际。
这是不正常的。
“我不想和你玩那些字母游戏,爱情需要的是互相尊重。”
“你或许是太闲了……”
赶他出来那天,下着大雨。
他不忍心,但没有回头,走的很坚决。
他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外面。
这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分开,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