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列麒的执念,太简单不过了。
不过是想和白新影在一起,永远。
“简单!”柳沧溟打了个响指,“你把对应的东西给我就行了!”
人的执念,往往不止一个,她只取最深的那个,不过对于他们。
特殊人群特殊照顾咯!
“我不相信你可以实现,如果心愿成真了也是我自己的功劳。”巫列麒说,“而且我身上没有可以做交换的东西!”
“那你很通透。”柳沧溟笑,“我师尊说过,任何发生的事情都是注定的,所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事实上,我确实改变不了什么!”
“那你命中有没有注定,要将清淼珠交给我!”
巫列麒还未说话,玄遗策声音传来。
玄遗策忽然踏入室内。
他笑,叼着牙签,刚吃过午饭。
过来看热闹。
柳沧溟对他印象并不好,毕竟他是来抢东西的。
对他客气,不过看在妙妙的面子上。
妙妙对他,感情颇深。
“和神机阁走这么近,你不会算卦吗?你可以给自己算一卦!”柳沧溟冷冷的说。
“现在哪儿还有神机阁!”玄遗策笑着说,找了张椅子坐下,将腿架到桌上。
柳沧溟皱皱眉,“你来又有什么事?”
无非清淼珠,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她想。
“看戏!”玄遗策笑着说,用下巴点点巫列麒,“你们继续!”
*
“你有。”柳沧溟说,“一把剑、一支笛、一朵花。”
巫列麒下意识按向腰间的香囊。
“剑只有一把,花只有一朵,独一无二!两个都不符合,我需要的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的那种。”
“那就只有这支笛子了。”巫列麒说,“普通的苗笛。”
当然苗疆少主所用的东西,肯定不一般,是用昂贵的金镶玉竹制成的。
不过确实不是独一无二。
他利落的取出,竹笛在手里转了一圈,他握住柄端递给她,“既然你要玩,送给你好了!”
“爽快!”柳沧溟莞尔一笑,巫列麒轻轻松手,苗笛浮了起来。
柳沧溟观摩着笛子,确实是好东西。
毁掉,可惜。
她慢慢将手心收拢。
不一会儿。
竹笛没任何变化。
“不对。”柳沧溟说,“我要的不是这个,它不可被我毁灭,错了!”
巫列麒大概懂了。
“但上面确实有执念,而且很深。”柳沧溟闭上眼睛感受,“不过,太复杂了!承载的东西太多!杂质太多,不纯粹!”
竹笛飘起来,还了回去。
“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哦!”巫列麒将苗笛重新收起来。
“我想知道,笛子的故事。”柳沧溟看向巫列麒,眉眼弯弯,“你身上的物件,它上面承载的执念,最多!”
“没什么故事。”巫列麒说,“执念,我也不懂是什么东西。”
“哦?”
“不然呢?”巫列麒说,他闭了闭眼睛。
脑海中浮现很多人。
母亲明知会死,仍坚持去给沈伯母复仇,惨死,尸骨无存!
小时候,父亲思念母亲,便喜欢月下奏笛。
后来,父亲也死掉了。
从小到大,身边人来来去去,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一波又一波。
后来巫列麒也学会了,用笛声来,表达思念。
不止阿影。
后来,他就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人,离开他了。
巫列麒没说话。
“啊!”柳沧溟忽然小声惊呼一声,“我知道了!”
巫列麒睁开眼睛。
“花!”柳沧溟略带惊喜的说,“我要花!”
“什么?”巫列麒立马说,“不行!”
没功夫陪她闹了,他转过身。
“没猜错的话。”柳沧溟追上去说,“我只需要一片花瓣!”
巫列麒犹豫一会儿。
“永生花,真是有意思的东西。”
柳沧溟嫣然一笑,接过那枚花瓣,嘟囔:“人家随手丢弃的东西,你还真是当宝贝对待呢!”
白新影一愣。
柳沧溟说:“跳舞,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就不给你们演示了。”
白色的花瓣在她手里化为一阵白光,星星点点。
“好了!”柳沧溟轻松的说。
特别随意。
“这样我就可以和阿影永远在一起了吗?”
尽管知道是假的,巫列麒还是这样问。
就像拜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仍会抱有期待。
“谁知道呢!”柳沧溟无所谓的说,“我们蓬莱阁没能兑现的承诺,海了去了,但仍有很多人信我们灵,幸存者偏差。”
就像求财者,饿死的大有人在。而人们只记得因此而发达的。
堂堂蓬莱阁主,这样的回答,太不负责任了。
但或许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她扭头看向白新影,白新影以为轮到自己了。
一时迷茫,他一下子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心愿。
柳沧溟一字一句的说:“你没有执念。”
她莞尔一笑,“你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灵魂。”
白新影一愕。
“你忠诚于表演,没有执念、没有情爱、也没有欲望。”柳沧溟说。
忠臣于表演,没有情爱,这话是故意说的。
和玄遗策交易,知道他耍什么诡计。
一句话而己,柳沧溟乐意配合。
凡是发生,皆为命定!柳沧溟狡黠一笑。
巫列麒的表情倏的阴沉。
白新影笑了笑,十分尴尬,没注意到巫列麒表情的变化。
心想你这话哪个文案里抄下来的吧!
还想说点什么,调节气氛。
忽听到玄遗策说,“他没有执念,我有!”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柳沧溟扭过头,满脸鄙夷:“你能有什么执念?”
“有。”玄遗策笑着说,“清淼珠!”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正是。”
“抱歉,你不是有缘人。”
“有缘人?”玄遗策笑,“其实我有点儿好奇,你所谓的有缘人,定义是什么?”
“世界上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执念,心愿、心结,我若每个人都满足,那我不得累死!所以才需要,有缘人!”
柳沧溟说:“事实上,我每年也只会挑那么一两个有缘人帮她们实现愿望!”
“什么才叫有缘人?不知道!”柳沧溟说,“全凭我做主,我看顺眼了,我觉得他有缘,那就是有缘!”
玄遗策呵呵一笑,不想继续下文。
忽然想到一句话,这个世界,掌控在少部分人手里。
看来这句话,每个世界都适用。
柳沧溟昂起头,顿一顿,说:“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有缘人,身份特殊的!”
“身份特殊?”玄遗策抬抬眼。
“关系户咯!”柳沧溟莞尔一笑:“就比如潇恨水,就比如……”
她挥一挥衣袖,虚空中的幻影出现。
“这个人!”柳沧溟说。
玄遗策惊了一下,“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