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尹素身子一哆嗦,手一松。
“噗通——”
手里的半块茯苓八珍糕,掉进了水缸里。
“哈哈哈哈哈。”
季唯卿笑的肩膀首抖。
活脱一个淘气的大男孩。
“唯卿哥哥,你!”
尹素眸里水雾轻颤,细细喘息着回头,“我的茯苓八珍糕!过分!”
小姑娘面颊绯红,回手推了季唯卿一把。
“哈哈。”
季唯卿眉眼弯弯,双手捉住尹素的手腕,“让你刚才不回复我信息。”
“幼稚。”
尹素蹙眉,没好气地扭了一下身子。
还是没能甩开季唯卿的手。
他握的更紧了,用了些力道,将尹素往起拽,“别蹲着了,裙子都拖泥里了。”
“哦。”
尹素低头看去。
自己的阔大裙摆,正躺在生满绿苔的青砖上。
她忙不迭地站起。
“啊——”
一股电击般的酸麻从小腿传来,尹素惊呼一声,身子晃了晃。
懵懂间,被拢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熟悉的男人体香袭来。
尹素面颊一烫,本能地伸手,推拒眼前的结实胸肌。
“别动。”
季唯卿的调子低沉暗哑,牵着喉结徐徐滚动。
掌下的胸膛灼热,缓缓起伏。
强劲有力心跳,犹如鼓点,一下一下传递过来。
男人的吐息轻柔温煦。
丝丝缕缕缠绕,织成密密的网。
尹素如受困的小兽,无处可逃。
季唯卿捏住尹素的下巴抬起。
尹素睫毛颤栗着,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支撑起脱力的脖颈。
隔着雾气,望着季唯卿。
微微粗粝的拇指指腹,郑重又缓慢地划过她的唇瓣。
停留在唇角,又抬起。
“嗡——”
尹素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喧嚣。
“还说我幼稚?”
季唯卿垂眸,看着自己的拇指指腹,恶作剧地勾唇,“偷吃个点心,还要挂个幌子,到处招摇。”
说着,他抬起拇指按住自己下唇,舌尖轻轻一扫。
将那片点心碎屑吞进了嘴里。
尹素愕然瞪大眼睛。
明明那么清冷隽秀的一张脸,却与此刻的风情浪荡毫无违和感。
“味道不错。”
季唯卿浓长的睫毛轻霎。
扯着太阳的金丝,迸出七彩的光芒,闪的尹素眼晕。
“吱呀——”
身后一声轻响。
竹暄茶室的雕花门被推开。
“晴姨!”
尹素如遭雷击,惊慌失措地退步。
生怕季太太看见季唯卿那明晃晃的挑逗。
“唯卿?”
季太太从门缝里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儿子,“你在做什么?”
“妈,”
季唯卿岿然不动,不疾不徐地抬眸,“你没闻到什么怪味吗?”
“怪味儿?什么味道?”
季太太吸吸鼻子,西下闻了闻。
注意力立刻被季唯卿带偏了。
“臭豆腐味儿。”
季唯卿将双手插进裤兜,倾身低首,鼻尖贴近尹素的脸晃了晃,“素素趁你没注意,偷吃臭豆腐了。”
“季唯卿,你这个混蛋。”
尹素禁不住把眉头皱成了倒八字型,气哼哼地盯着季唯卿。
只敢在心里嘀嘀咕咕。
说好了替她保密的。
关键时刻,还是出卖了她。
“哎呀,素素”
季太太果然紧张起来,一把推开竹暄的门,走了出来,“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街上小摊小贩的垃圾食品不能吃!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我就吃了一点。”
尹素趁机躲开季唯卿,捏着手指,转身恭恭敬敬地回复季太太。
“哎呀!那个玩意儿一点也不能吃。”
季太太皱紧眉头,走下回廊,站在尹素面前说,“你没看新闻吗?有的无良商家用猪粪腌制臭豆腐,多脏啊!吃了肠胃会坏,还会长斑变丑!”
额……
尹素一头黑线,偷偷抬眸看季唯卿。
真不愧是母子,说话方式都是一模一样。
“以后不许吃了啊。”
季太太警告尹素。
“是,晴姨。”
尹素乖乖低头。
季唯卿侧眸看着尹素,得意洋洋地挑挑眉。
“哟,这不是唯卿吗?”
贺太太挎着她的爱马仕铂金包,一摇一摆地走下楼梯,含笑看着季唯卿道,“一段时间不见,又帅气了呢。”
“贺太太,谬赞。”
季唯卿轻轻颔首,礼貌又疏离地行礼。
“哎呀,还叫什么贺太太,叫我贺阿姨就好,你和我家美伦从小就认识,都青梅竹马的,这么生分。”
贺太太喜笑颜开,挥挥手说。
“呵。”
尹素差点笑出声。
硬生生咬紧嘴唇憋住。
偷偷瞄一眼季唯卿。
她就喜欢看他被创。
“我和美伦是同学,不是青梅竹马。”
季唯卿悄咪咪瞪一眼尹素,暗青了一张脸说。
“现在美伦也回国定居了,准备帮助他爸爸做生意。”
贺太太依然盯着季唯卿道,“你有空也常来家里走动,走动。”
“好了,贺太太,我们去凑麻将局吧,再磨蹭不赶趟了。”
季太太看着贺太太对季唯卿殷勤的样子,心里不舒服,出言打岔。
一个商户,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
敢瞧不上她亲手养大的干女儿。
玩李代桃僵手段,捉弄季家。
还指望季家的宝贝独生子做他家女婿?
“好!好!我们这去梅家打牌!有空来家里玩儿!”
贺太太虽然不想娶尹素做贺家长媳,却也不愿意得罪季家。
毕竟季家当家人季慎远是银行行长。
贺家做生意还指望着对方解决资金问题呢。
而且,季太太娘家人有些社会影响力,也不好惹。
“妈,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季唯卿一看母亲的表情,就知道尹素和贺家公子联姻的事彻底泡汤了。
有点开心。
“喏,拿好。”
季太太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黑金卡递给季唯卿,“你带素素去霞浦路的皇甫裁缝店,选最好的料子,给她定制一身晚礼服。一定要皇甫仁亲手定制,不可以假他人之手,知道吗?”
“晴姨,我衣服够穿了。”
尹素有点诧异,在一旁小声说。
在季家这五年,她一首穿的都是江城来福士广场的轻奢品牌时装。
优雅有品,价格适中不张扬。
还从未拥有过私人定制礼服。
霞浦路上的皇甫裁缝铺,是江城海派裁缝百年老字号。
店铺里的老板皇甫仁,是皇甫裁缝店百年制衣手艺的五代嫡传弟子。
也是季太太在国内唯一的私人定制裁缝师傅。
他的工钱有多贵可想而知。
“你别管。”
季太太睨了尹素一眼说,“下个月初就是你的二十岁生日,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