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年越来越近,许多公司都陆续放了年假,恒远自然也不例外,整个公司都空荡荡的,只留下了一些家在本地的职员。
江知意很早就到了顾西洲家里,一大早的,那男人居然已经不在家了,成执也醒得很早,大概是保持着与顾西洲一样的生物钟。
“成执,早上好噢!”江知意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开始帮他做早餐。
成执打了个呵欠,呆萌地坐在沙发上,睡意朦胧却不得不强打精神。
“阿姨,爸爸说那一锅汤是还给你的。”
“还我?好端端的,还我什么?”
“反正,是给你的就对了。”
“要过年了,还兴送汤?”江知意不解地念叨一声,大概觉得成执还小,没有表达清楚。
没过多久,顾西洲竟然回来了,今天他穿着一声黑色的休闲装,长款大衣,与江知意身上穿着的白色外套正好相得益彰。
成执说了一句:“爸爸和阿姨好像是一对,黑色和白色。”
闻言,顾西洲在心里称赞儿子给力,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是巧。”
江知意把鬓角的头发拂到耳后,脸色通红,转身进了厨房。
就当成执是童言无忌好了!
“对了,你今天不去公司吗?”江知意问了一句,顾西洲正好站在柜台处,他刚喝了水,此刻声音沙哑低沉:“不去,我休假。”
“那我今天也可以休假了?”江知意期待地问,她还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动了她的青菜!
顾西洲把杯子放在一旁,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不去公司,可是还有别的事要做,所以…不许走!”
“好吧。”江知意妥协,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照顾成执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键盘在顾西洲的动作之下轻声作响,不多时,他便看向成执,说:“成执,待会陆叔叔来接你去玩,你…愿意吗?”
成执叠好最后一块积木,无辜的大眼睛对上顾西洲无害的笑容,默默低下了头,回答道:“就一天。”
“好,我让他来接你。”顾西洲点头,父子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江知意突然萌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恨不得立马就泣血为誓,绝不和这匹大尾巴狼独处一室!
“那什么…既然成执也走了,我也走了!”
“等等。”顾西洲微微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就等着江知意乖乖地跳进他的坑里:“我可没说让你走。”
“可是…”
“家里还有家务要做。”
“我只是帮忙照顾孩子,合同里并不包含做家务这一项。”江知意振振有词,生怕顾西洲借着这个名义把她关进小黑屋里,然后…使不得使不得!
谁知他只是轻松地笑笑,眼皮都不抬一下,淡然道:“两倍工资。”
“白纸黑字的写着,这是原则!”
“五倍。”顾西洲继续加价。
“先人有言,不能为五倍工资折腰。”江知意说完,默默在心里算了算五倍工资是什么个概念,大概够得上一年的房租了!
可是话一说出口,哪有撤回的道理!虽然穷,但她也要穷出个性,穷出气节!
顾西洲沉默片刻,干净利落地签好一张支票,推到桌边,用食指叩了叩桌面:“十倍。”
“你说,要我怎么做?”短短几秒钟,江知意便扯出抹布,端端正正地站好。
清高自傲有什么,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
“很好,我也看到了你十足的诚意。”顾西洲满意地点点头:“我把成执送走了再说。”
几分钟后,成执一步三回头地被自己亲爹送走,陆亦白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成了拆散他们母子的千古罪人。
“西洲,要不还是…”
“我晚上来接他。”顾西洲反应迅速,没有丝毫留恋的把成执交给陆亦白。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顾西洲回到客厅,江知意于他而言就像是唾手可得的小白兔一样,某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你…你看我…干什么?”江知意结结巴巴地问,与顾西洲保持着她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你很紧张?”顾西洲明知故问,慢慢朝她靠近。
“没…没有!”江知意头也不敢抬地回答,目光盯着地面,直到顾西洲的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才诧异地抬头。
“那你抖什么?”
“我冷。”江知意脱口而出,谁知顾西洲立刻就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暖气调高了几度。
一阵暖风袭来,江知意突然热得发慌。
顾西洲看着她醺红的脸颊,不动声色地笑笑,问道:“还冷么?”
冷倒是不冷…就是有点热…
江知意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捏了把汗,摇摇头说:“不冷。”
“好。”顾西洲轻声说道,转身回到办公桌旁坐下,吩咐道:“要一壶热咖啡。”
“我马上去弄。”
敲击键盘的声音还在继续,顾西洲看似认真地盯着屏幕,但谁也没想到他敲出来的压根就是一篇乱码…
……
白茗来到办公室,意外地碰见了她不太想见到的人。
沈墨双腿交叠,优雅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明明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座椅,却硬生生地被他坐出了王座的感觉。
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白茗默默地飘进办公室,哪知沈墨后脚就跟了上来。
“先生,您有预约吗?”白茗挂着一脸假笑。
“我是vip,不用预约。”沈墨在她对面心安理得地坐下,白茗扯了一张卫生纸,二话不说就盖上了眼睛。
“你来干什么?脑子又出问题了?”
“这就是和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沈墨斜着身子看了她一眼,双手交叠在胸前,傲娇无比地扬了扬头发。
“我改。”白茗笑着说,声调轻柔:“您脑子又出问题了?”
“切~就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我不仅会耍嘴皮子功夫,我刀功也不错,要试试吗?”白茗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手术刀,有意无意地扫过他某个部位。
“不知羞耻!”
“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你在这里废话!”
“人不大点,脾气不小。”
“彼此彼此。”
“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白家的人?”沈墨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我姓白,当然是白家的人。”白茗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白家。”沈墨笃定她一定是,因为除了白家,一般的小市民哪能把个人资料洗的这么白。
“这世上姓白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白家?”白茗无辜地问。
“装傻充愣!”沈墨冷冷地说了一句:“聿城白家。”
“大家族?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见过哪个大家族的子女能做到像我这样的穷困潦倒?”
“是么?”沈墨将信将疑地打量她几眼,像是在判断白茗的表情有没有撒谎的可能性。
“我说你不要说风就是雨的呀!莫名其妙,看来您应该去的是精神科而不是神经科。”
“我迟早会把你查出来!”
“活了二十年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肯翻我的老底,既然你想查,就慢慢查吧!慢走,不送。”
“你等着。”
……
江知意煮好了咖啡,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积木,一不留神,便端着咖啡直直地朝后倒去。
顾西洲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握住滚烫的玻璃壶,把她往怀里一带,避免了一场惨案的发生。
江知意心有余悸地站好,发现自己靠在他怀里,瞬间懵了。
本应该陪她一起落下的玻璃壶此刻正握在顾西洲的右手之中,滚烫的咖啡洒了出来,他的手背上都是一片刺眼的红,还有一些咖啡顺着他的指缝滴下,散发出香气。
江知意立刻端来盘子让他把水壶放好,又仓促地找出医药箱:“你的手要马上处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