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沈墨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口回答一句。
白茗惊魂未定,还在回想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诶!有纸么?”
“有。”
沈墨接过纸巾,把双手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甚至连指缝也不放过。
白茗在一旁看着,不禁咋舌,这男人也太精致了点…
“我说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什么?”沈墨动作一滞,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你至于吗?我不就是碰了你一下吗?你就…”
“我只是单纯地出手搭救而已,哪有你这样对救命恩人反咬一口的?”
“我让你碰回来!”白茗说着,趁他不备就抓起他的手拉下了自己的发箍。
“喂!你别碰我!”沈墨急忙收回手,但为时已晚。
“好了,这下我们两清了。”
“你…你!”沈墨盯着手上的发箍,气得说不出话,只好不痛不痒地说一句:“你不知羞耻!”
“好了,我就大发慈悲再给你一张纸,以后别缠着我不放了。”
沈墨铁青着脸把纸夺过,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手背都擦拭得通红。
“谁缠着你了?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有…”沈墨越说越嫌弃:“你八百年没洗过头了吧?”?!
这死男人说什么?!
“本小姐天天洗头,用不着你操心!”白茗一番话说完,沈墨换上一副“鬼才相信你”的表情默默走远了。
白茗咬牙:“臭男人!大猪蹄子!”
……
“大小姐,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电话也不接!”江知意气喘吁吁地找到白茗,两人一同走路回家。
“没事,下班的时候见了一个病人,耽误了一段时间。”白茗解释道,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谈,因为她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就是沈墨自编自导的一出戏,既然陪他把戏唱完了,那就没有再来一次的道理。
“家里没菜了,我们在外面将就一下好了。”江知意说着,引她到了一个小餐馆里,点了几个家常菜。
“唉!哥哥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白茗黯然神伤,端起茶杯凝视着。
“别急,慢慢找,只要活着,总会有消息的。”
“话糙理不糙!”白茗赞许地点点头。
“对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把我带走?”
“这个嘛…我…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一向都是哥哥和白琰在负责。”
“那就是白琰在作怪?”
“整个白家坏心思最多的就是他,除了他,我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既然白苏哥哥找不到我们,那也就说明白琰的人暂时也没有我们的消息。”
“嗯,也只能这么想了。”
洗手间
白茗正十分投入地洗手,不知怎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个男人在她面前擦手的样子。
“小王八蛋!别让我再遇上你,不然我就…”
“就怎样?”一声轻侃从身后传来,面前的镜子上浮现出沈墨的身影。
白茗故作镇定,嘴硬地说:“把你头发拧下来!”
“勇气可嘉。”沈墨勾唇笑笑,在他看来,白茗对他的威胁度无限接近于零,继续说道:“你是动物园混进医院的奸细吧?”
“呵呵…”白茗皮笑肉不笑,嘴上不饶人:“我要是动物园里混进来的奸细,那你顶多就是一只还未进化完全猩猩。”
沈墨一时无语,强忍着怒气阴测测地笑了笑,散发出危险的意味。
白茗不怕死地往他跟前凑,轻声说道:“我在哪你在哪,还说不是故意跟着我?就算本小姐青春活泼,魅力无限,你也不该走上这么变态的路子,来做我的脑残粉啊!”
“不知羞耻!”
“换来换去就这几个字?要不我教你几句?”
不唠嗑上几句,还真不知道你姑奶奶的嘴是铁打的!
“自作多情!不知羞耻!”沈墨沉声道,白皙的脸上又染上了一抹绯红,咬牙切齿,显然是被白茗气得不轻。
“……”白茗强忍着笑,说:“这就没了?”
“哼!”沈墨冷哼一声,甩甩衣袖走人了。
白茗在他身后挥了挥满是泡沫的爪子,贼兮兮地说:“记得细嚼慢咽,免得一口饭能噎死你!”
……
沈墨沉着脸回到包间里,好友程昱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
两人再怎么看也与这样的地方格格不入,沈墨站在门口,不肯坐下。
“不是说好给我接风洗尘吗?怎么偏偏选了这种地方。”
“恐怕你不是嫌地方不对吧!”程昱话里有话,转身打开了窗户。
沈墨漆黑的眸子愈发深邃,目光依旧是温润多余冷漠,哪怕他现在心里窝着火。
“顾家大少顾西洲三年前莫名其妙地来了北城,你就不好奇是为什么?”程昱双手插兜,看着窗外的雪景。
“我有什么好奇的,顾家和沈家两不相干,我也管不了这么宽。”
“沈家和顾家不相干,但是沈家和白家可是世交,白家卷进其中,沈家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程昱意味深长地开口,说得晦暗不明。
“你是说顾家和白家之间结了梁子?”沈墨问道,他常年独居国外,不理商务,对这些事情也只是略知一二:“什么时候的事?”
“恐怕是那孩子出生之前,或许更早。”
“怎么说?”
“我也只是略知皮毛,若要想知道真相,那就只能彻查当年川野和顾家老头子之间的那档子事,但是现在死无对证,也无从查起了。”
“世仇?”
“可以这么理解。”
“那是他们的事,我不管。”沈墨语气平平地说,垂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暗暗紧握成拳。
“你来安城的消息顾西洲早已知晓了,我的沈艺术家,你只想弹弹钢琴,做个局外人恐怕是难了。”
“我想做便做,谁也由不得我。”
“还是这个倔脾气,沈伯伯估计又要被你气进医院。”程昱叹了口气,没心没肺地翻着旧帐。
“我们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沈墨还是不解,难不成程昱带他来蹲点?打听消息?
这人难得专业了一次!
程昱却是好笑地看了他一下,觉得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来这里当然是吃饭的。”
“真是吃饭?”沈墨有些接受无能。
“对啊,不然呢?”
“北城这么多餐厅怎么就偏偏选了这家!”沈墨气的暴走,直接推门而出。
“好吃啊!诶,等等我!”
……
顾西洲结束了工作走出书房,目光搜寻着某个小家伙,只见他正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
“饿了?想吃什么?”
“爸爸…”成执眼神无辜,目光熠熠地看着他:“只要是江阿姨做的,我都吃。”
儿啊,你这可就为难你的老父亲了…为父做不到啊!
“这么喜欢她?”
“喜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成执是这样,他又何尝不是呢…
“亦白叔叔马上就过来了,你和他好好待在家里,我出去一会。”
“爸爸要去江阿姨家吗?”成执一语道破。
“是。”
“那要不要给江阿姨提前说一声?”
“说什么?”顾西洲感觉有一点跟不上儿子的脑回路,或许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说你要去她家偷东西,让她提前知道比较好。”
“……”顾西洲一时语塞,大脑飞快地分析着成执这番话,循循解释:“这不是偷,我只是…只是去…借!”
“真的吗?”
“是!”顾西洲回答,良心有点隐隐作痛。
他借她一盘菜,再还她一盘,只要速度够快,知意就追不上他…
陆亦白在顾西洲的威逼利诱之下匆匆赶到,不由得感慨一句:年轻多金的顾家继承人要什么没有,潜进自己媳妇的家里就只为了偷一盘菜?
顾西洲早已有了准备,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房门。
屋里静悄悄的,连一盏灯都没开,绕过门口来到客厅,一个人突然从阳台翻进来,手里拿着手电筒,一束光冲破了黑暗。
一时间,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