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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火车站的青铜钟敲响十下时，一列装饰着英国皇家徽章的专列喷吐着蒸汽缓缓进站。陈慕站在月台上，看着车厢门打开后走下的不是预想中的外交官，而是一位身着深紫色旅行装的老年妇人——维多利亚女王的私人秘书珍妮·丘吉尔夫人，她手中鳄鱼皮公文包的铜锁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殿下。"老夫人行屈膝礼时，陈慕注意到她手套与袖口间露出的皮肤上布满化学试剂灼伤的旧痕，"女王陛下托我转交她对您潜艇技术的...专业好奇。"
汉斯刚要上前接公文包，老夫人突然收紧手指："根据1889年机密情报法案，此文件仅限收件人亲启。"她的目光扫过提尔皮茨胸前的海军勋章，嘴角浮现出微妙的弧度，"特别是涉及声呐技术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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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无忧宫的密室里，煤油灯将陈慕的影子投在墙上的北海地图上。他小心地拆开公文包上的女王火漆，里面除了一叠文件外，还意外滑落一张泛黄的婴儿照片——襁褓中的威廉二世被年轻时的维多利亚女王抱在膝上。
"声波水下探测系统..."陈慕的手指在图纸上逡巡，突然停在某个零件图的边缘——那里有个模糊的指纹印，旁边用铅笔写着俄文字母"Н"。当他将图纸倾斜到特定角度时，指纹在灯光下显现出双头鹰的纹路。
"沙皇的指纹？"提尔皮茨倒吸一口冷气，"英国人在和俄国共享技术？"
陈慕抓起放大镜检查其他文件，在每页右下角都发现了微型穿孔——这是典型的俄国情报局档案编码。他猛然想起原时空里1904年日俄战争时，英国确实秘密向俄国提供过技术支持。
"不对。"他推开文件，"这是要离间德俄关系的假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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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午夜的无忧宫花园，陈慕独自坐在凉亭里反复比对文件。突然，灌木丛中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他拔出左轮手枪的瞬间，一个黑影从紫杉树后走出——是白天那位英国老夫人，此刻她己换上了男式猎装。
"殿下应该己经发现指纹的把戏了。"她说着流利的德语，口音里带着奇怪的汉堡腔，"但您没注意到第七页图纸上的氯酸钾痕迹？"她递来单片眼镜，"俄国人用这种炸药改装过声呐发射器。"
陈慕接过眼镜时，老夫人突然压低声音："女王不知道我来柏林。那些文件是费舍尔勋爵准备的。"她指向图纸某处，指甲在"频率调节器"几个字下划出凹痕，"真的技术缺陷在这里。"
远处传来警卫的脚步声，老夫人像幽灵般退入树影。陈慕低头发现手中多了个象牙小盒，里面装着三粒刻有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纹章的铅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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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西节
波茨坦海军实验室的防爆间里，声呐原型机发出令人生理不适的次声波。陈慕捂着流血的双耳，看工程师们紧急关闭设备。
"和文件记载完全一致！"首席声学家施特雷泽曼在写字板上狂草，"英国人的主动声呐会在180赫兹产生谐波共振，足以震碎潜艇耐压壳！"
陈慕盯着示波器上那个致命的波峰，突然抓起实验台上的氯酸钾样本。当粉末撒在图纸指纹处时，竟浮现出用隐形墨水写的坐标——指向波罗的海某处。
"立刻派U-3号去这个位置。"陈慕擦去耳际血迹，"带上深潜摄影设备。"
提尔皮茨疑惑地接过坐标纸："殿下怀疑是陷阱？"
"不。"陈慕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这是有人在向我们示警。那些铅弹...是维多利亚女王年轻时用过的猎枪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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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
基尔港的浓雾中，U-3号潜艇正进行最后检测。陈慕在艇长室展开老夫人留下的象牙盒，发现夹层里藏着片处理过的鱼鳔——这是维多利亚时代最原始的情报密写载体。
当柠檬汁滴在鱼鳔上，浮现出的不是文字，而是精细的机械图：某种能抵消声呐谐波的阻尼器设计。图纸角落画着微小的玫瑰，与陈慕记忆中维多利亚女王私人日记上的装饰一模一样。
"全体注意！"艇长的喊声通过传声筒传来，"比利时海军巡逻舰正向我方移动！"
陈慕冲到潜望镜前，看到那艘挂着比利时旗的护卫舰吃水异常浅，甲板水手的动作过于训练有素——分明是英国人伪装的。就在此时，声呐员尖叫起来："水下有脉冲信号！是主动声呐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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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
波罗的海的深水区如同另一个世界。U-3号关闭所有发动机，像块金属般沉在120米深处。陈慕通过水听器捕捉到规律的敲击声——不是声呐脉冲，而是有人在用扳手敲击海底管道。
"是冯少校的节奏！"声呐员突然喊道。三个月前在比利时失踪的冯·霍恩海姆，此刻正在海底某处发出信号。
当机械臂从海底捞起那个锈蚀的铁箱时，舱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箱内没有军事情报，只有一台严重腐蚀的声呐装置，外壳上刻着英文"HMS Daring 1893"——英国海军去年宣称因锅炉爆炸沉没的实验舰。
陈慕用匕首撬开控制面板，里面电路板的焊接方式明显是德国工艺。最惊人的发现在底部：一块刻着克虏伯标志的铜牌，编号与德国卖给俄国的柴油机零件完全一致。
"这不是英国技术..."提尔皮茨的声音在颤抖，"是我们自己的声呐改良版！"
陈慕擦去铜牌上的海藻，突然明白了一切。维多利亚女王的密使真正要警告的是：德国有人正在向俄国泄露军事技术，而英国人截获了证据。那些文件上的沙皇指纹不是栽赃，而是赤裸裸的示威。
当U-3号浮出水面时，朝阳正将云层染成血色。陈慕望着远方海平线，轻声道："给伦敦发报：'祖母的怀表走得准极了'。"这是维多利亚女王年轻时与俾斯麦约定的密语，意为"情报己接收"。
三天后，《泰晤士报》刊登了英国海军新型反潜舰队的照片，但眼尖的观察家发现所有声呐装置都蒙着帆布。而在圣彼得堡，沙皇尼古拉二世突然取消了原定对德国海军基地的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