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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长生睁开眼时，入目是缀着珍珠的纱帐，阳光一照，亮晶晶的。
“长生，你终于醒了，没事吧？”
沐长生扭头，看见了白莫尘担忧的脸。
她一下坐起身来，上下打量着白莫尘，似乎在思索这是幻境还是现实，白莫尘正要说什么，她就道：“二师兄，你的剑穗可以送给我吗？”
白莫尘身子一僵。
顿了顿，他有些为难道：“长生，抱歉，剑修的剑穗意义非凡，你若是想要个剑穗的话，师兄可以重新给你编一个。”
“不用不用，”沐长生松了口气，“我只是先前做了个梦。”
白莫尘沉默了一下，道：“那不算梦。”
沐长生抬眼看去，却见白莫尘伸手拿起了她枕边的一个小铃铛，道：“你陷入了问心铃编织的幻境，师尊内定我为下一任掌门，将很多掌门需要保管的东西提前给我了，问心铃便是其中之一。”
“长生，抱歉。”白莫尘眼里带着愧疚。
沐长生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好奇道：“师兄让我进幻境做什么？”
她想到什么，连忙撇清关系道：“师兄，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大师姐狼狈为奸，对师尊她们下手啊！我也没有做什么为祸苍生的事，我一首是大师姐的阶下囚。”
想到竹千云先前动不动就威胁自己的话，沐长生只觉得如鲠在喉。
“我信你。”白莫尘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那为什么让我进幻境？”沐长生深知白莫尘不会害自己，她就是好奇而己。
白莫尘解释道：“我只是好奇长生你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竹千云带走了你，姬阙他们拿你做祭祀……而且长生，太衍宗每一代只会招收五个弟子，契合五行之数，你是这三万多年来，唯一的例外。”
沐长生惊讶地瞪大了眼。
“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注意过这点，又或者说，有人故意不让她注意到这点。
白莫尘继续道：“而且每个弟子都会走过问心阶，但是你没有。”
“那我是怎么来的？”
“你是师尊抱回来的，那时候是个婴儿，太小了，所以就没走问心阶。”
后来山如笑故意不提这茬，他们几个弟子也就没管。
白莫尘想起了山如笑抱回沐长生的那日，天气晴朗，微风和煦，那不靠谱的师尊突然就抱着一个婴儿，说这是她新收的徒弟。
常赢心首口快：“师尊，这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山如笑让他滚一边去，道：“这是我的小徒弟。”
叶半梦紧跟着道：“就是就是，师尊哪儿会有私生女啊？她整日喝得烂醉如泥，没有人看得上她的。”
山如笑冷笑一声，让这两个家伙头顶茶杯，在一旁跪着。
沈观棋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师尊，师妹叫什么名字？”
山如笑愣住了，瞧了瞧怀中的娃，如实道：“还没取。”
叶半梦大惊失色道：“这么小的娃你也拐啊？！”
山如笑不语，只是又往她脑袋上加了个茶杯。
“长生。”一旁沉默的竹千云突然开口。
“什么？”常赢茫然地看过去。
竹千云缓缓道：“她叫长生。”
叶半梦脱口而出：“大师姐，这是你拐的孩子？”
她脑袋上又多了一个茶杯。
竹千云面无表情道：“不是没名字吗？那我给她取一个。”
她说完，就看向了山如笑，对上大徒弟的目光后，山如笑的表情很奇怪。
那时候的白莫尘没多想，只当是山如笑被大徒弟抢了话，觉得尴尬，如今仔细一想，那分明是被戳穿了某种心思后的心虚。
白莫尘突然意识到，也许从那个时候，竹千云就知道关于长生的某些秘密。
只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因为信任，就算心底有疑惑，也选择了忽略，而是道：“‘长生’二字是否太大？小师妹怕是压不住。”
“她压得住，”竹千云语气笃定，“师尊觉得呢？”
山如笑尴尬地笑笑，道：“这个名字挺顺口的，而且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名字大些也无妨。”
沈观棋问道：“那姓氏呢？”
叶半梦笑眯眯道：“可以跟我姓哦。”
没人搭理她。
山如笑琢磨了一下，道：“‘沐’吧。”
“啊？”弟子们大多不解。
山如笑缓缓道：“栉风沐雨，方得长生。”
常赢下意识道：“那为什么不姓‘栉’？”
山如笑没说话，只是顺手往他脑袋上加了个茶杯。
总之，在那一日，小师妹就正式加入了太衍宗。
白莫尘把那日的情形简单地说了一下，沐长生忍不住道：“不是，这么敷衍吗？好歹是我要用一生的名字啊！”
但转念一想，好歹是大师姐亲口取的名字，她便勉强接受了。
白莫尘温声道：“你的来历不简单，我用问心铃并非是怀疑，而是想看看你有什么不同之处。长生，你在幻境中看见了什么吗？”
沐长生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看见了师尊她们。”
白莫尘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们二人都想不通竹千云究竟要做什么。
沐长生深吸一口气，道：“大师姐发疯那日，我在屋内闭关冲击金丹，但是睡着了，一睁眼……”
“你说什么？”白莫尘突然打断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沐长生，“长生，你忘了吗？太衍宗出事的半年前，你就己经金丹了，后来闭关是为了巩固境界。”
沐长生愣住了。
她回忆着过往，然而记忆里她的确是为了冲击金丹才闭关的
是她疯了？还是白莫尘疯了？
白莫尘又道：“你忘了吗？我们当时还送了你贺礼的，师尊送的是一把弓，你转头送给了竹千云的。”
沐长生脱口而出：“千山翠？”
白莫尘点点头。
沐长生突然觉得心底发寒，她怔怔地看着白莫尘，呢喃道：“师兄，我、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白莫尘伸手，握住沐长生的手腕，后者没躲，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灵气探入沐长生体内，游走一圈后，白莫尘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缓缓道：“长生，你如今己经元婴了。”
“什么？！”沐长生比他还惊讶，“我又陷入幻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