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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沐长生一脸欣喜，“我可以变形了吗？”
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什么都不做不了的草形了吗？
大概是察觉到了沐长生的欢喜，竹千云竟也没有泼她冷水，而是附和道：“是，你可以化为人形了。”
沐长生欣喜若狂，不管不顾便开始牵引着珠子里的灵气往体内传，原本以为还要吃些苦头，可灵气到了体内，却只是微微发烫。
她觉得一股暖流缓缓流过经脉，灵气萦绕着全身，舒服得好似要成仙一样。
她的嘴里开始念叨。
“我要肤若白雪，要貌若天仙，要长得高高的，要如秋水的眸子，要盈盈一握的细腰……”
竹千云听得眼角一抽，有些无语地瞧着她。
她的身上发出白光，让人不太能看清她如今的样子，但是那声音却是一个不落的传进竹千云的耳朵。
失算了，早知道该先把小师妹这张聒噪的嘴给堵上。
说的多了，沐长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变成什么样子，最后一刻，她只能大喊一声。
“我要变得跟师姐一样漂亮！”
竹千云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光渐渐消失。
原本在玉碗里的草消失不见，转而出现一位青衣女子，她眉眼如画，出水芙蓉一般，没有如秋水的眸子，可一双眼睛圆圆亮亮的，瞧着让人不自觉心生欢喜。
当然，她要是没有一屁股坐在玉碗里就更好了。
坚硬的玉碗硌到了她的屁股，沐长生疼得龇牙咧嘴。
“师姐，快扶我一把。”
竹千云轻叹一口气，不知要表达什么意思，但还是伸出手，把小师妹拉了起来。
沐长生揉了揉屁股，然后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师姐，我现在是不是很好看？很美？”
竹千云凝视着她的脸，很秀气的面庞，小鹿一样的眸子，白白净净的，额间还有着一枚白花印记，和她当草时顶着的那朵花一模一样。
她突然唇角一提，笑了起来，语气里难得多了些真挚。
“是，很好看。”
沐长生信以为真，笑得咧开了嘴。
竹千云伸手点在她额头，些许灵光拂过，那枚印记消失不见了。
沐长生并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僵住了身子，师姐雪白的袖口擦过她的鼻尖，她闻到了淡淡的女子香，是桃花一样的味道。
竹千云收回手，瞥见她傻乎乎的模样，蹙眉道：“怎么了？”
沐长生傻笑一声，道：“师姐，你好香啊。”
竹千云：“……”
她真的好想把这个不着调的小师妹给掐死。
意识到竹千云快生气了，沐长生立马转移话题道：“师姐，你刚刚摸我额头做什么？”
竹千云淡道：“有灰。”
沐长生不疑有他，笑道：“多谢师姐。”
说完，她袖子一挥，变出一面水镜，朝着镜中人看去。
下一刻，沐长生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后退一步，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须臾，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眼睛闭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竹千云不理解。
沐长生缓缓道：“我觉得是我睁开眼的方式不对。”
竹千云：“……哦，那你加油吧。”
沐长生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然而只一眼，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如此来来回回十几次后，沐长生终于认命了，委屈巴巴道：“这不是和我之前一模一样吗？”
“不好吗？”竹千云看着镜中的小师妹，眉清目秀，让人联想到太衍宗春日里的小花，很可爱。
沐长生撇撇嘴，道：“不好看。”
她顿了一下，又道：“师姐，你骗我。”
“没有骗你。”
竹千云走到沐长生身后，手一翻，变出一根青色的发带，然后抓着沐长生披散下来的黑发，灵活地为她挽起头发。
发带垂落在沐长生肩上，竹千云为她拨下来，而后顺手摸了摸小师妹的头。
“我觉得很好看。”
沐长生回头，眨眨眼，愣愣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有吗？”
“有，”沐长生语气笃定，“你外出游历，好几年没回来，我闲来无事就在太衍宗的山道上等你，可你见我第一眼就说我丑。”
她说着说着就很委屈。
被她这么一提，竹千云隐约有了些印象。
她好几年不在，当年那个白嫩的小团子抽了条，长成了小姑娘，以至于她第一眼没认出来，只当是其他宗门里，跟着师长来拜访太衍宗的小弟子。
她这人说话一向不好听，尤其是这小弟子当时还横坐在山道上，挡了她的路。
于是那时，她毫不客气道：“哪里来的丑家伙？快挪开！”
记忆里，小师妹是哭着跑回去的，惹得山如笑等人对她一顿谴责。
她那时自知失言，也就没怼回去。
时隔多年，竹千云竟然觉得良心隐隐作痛——奇怪，自己竟然还有良心吗？
但不管怎么说，确实是自己的不是，她难得有些底气不足，道：“我记得跟你解释过，那时没认出是你。”
沐长生瞪圆了眼盯着她，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样。
竹千云坦然道：“我没有觉得你丑，那时只是觉得你有点烦而己。”
她越说，沐长生的一颗心越凉，于是气鼓鼓地把头偏向另一边。
竹千云没怎么哄过人，此刻有些无措，她尽量用温柔的声音道：“你乖，不要闹。”
她伸手去摸沐长生的头，被避开了，指尖只是轻轻擦过飘起来的发带，柔软却又有一分的凉意。
竹千云蹙眉，干脆摆出自己大师姐的架子，板着脸道：“长生，你不要无理取闹。”
沐长生红了眼眶，一言不发地走到旁边，蹲下身子生闷气，手里拽了一朵彼岸花，一下一下扯着花瓣，像是在捏某个女人的脸一样。
竹千云有些头疼。
这丫头变形就这点不好，一生气就会蹲下身一言不发，偏生还会故意在你眼前，等着你去哄。
往日她一般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抬手招来一阵清风把她送到白莫尘的面前，这家伙虽然看着沉默寡言，但是特别会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