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像一块乌云,笼罩着肖晨曦姐弟两个,让他们在黑暗里生活了这么久。肖晨曦决定要带着弟弟冲出去,过上阳光灿烂的生活。
“小旭,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第二天下午,姐弟俩捡过柴禾,肖晨曦对弟弟说。
肖旭阳眨巴着眼睛:“姐姐,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吧?”
肖晨曦哭笑不得:“放心,任何时候,姐姐都不会把你丢掉的。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姐姐怎么舍得。”
“那你快点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看着姐姐前去的方向,居然是山中的那个小院子。
“难道姐姐又去偷果子吃了?这次会不会被怪物吃掉?”肖旭阳心里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担忧随之而来。
大家都说那院子里住着个 “怪物”,身高八尺,眼睛像铜铃,血盆大口能把人的脑袋一口吞下去。
万幸的是,这怪物不咋出来伤人,附近村子也没听说谁被吃了,可大家还是很害怕。
曾经有人路过那院子附近,瞧见周围有大片血迹,还有人瞅见白花花的骨头,看着像骷髅头。
那人回家后就傻了,整天呆呆的,干活说话都不利索,偶尔会惊恐地抱着头喊一句:“怪物!不要吃我!”
事情越传越可怕,肖晨曦以前也怕得不行,如今她心里清楚,大家口中的怪物就是魏叔。
魏叔看着是挺吓人,可凭第六感,她就知道魏叔不是滥杀无辜的那种人,何况,人怎么会轻易吃人呢?
那个清俊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不然,她肖晨曦从树上掉下来那天就没命了。
“病急乱投医,我也只能赌一把了。”肖晨曦也是被逼无奈,这是目前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
她像只小猴子似的,轻车熟路就爬上了树。
院子里,少年和魏叔早就察觉到有人靠近,警惕了起来。他们这里偶尔会有人路过,那是极少数情况。
听声音,好像是在爬树:“又是来偷果子的吧!”少年心里想着。
事实证明,他猜错了。
来人身手敏捷地爬上树,然后顺着树枝 “嗖” 地一下,轻巧跳进了院子里。
少年麻溜地闪进房间,小黄狗也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那叫一个默契。
魏叔身影一闪,出现在院子里。
肖晨曦刚落地,还没站稳脚跟呢,就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一把刀架了上来。
“哎呀妈呀,这熟悉的要命感!” 她心里暗自吐槽,嘴上却赶紧喊:“别别别!是我啊!魏叔,我以前来过,就是掉狗窝里那个!”
小命要紧,她怕魏叔一刀把早就噶了,赶紧自报家门。
听到声音,屋里屋外的人都想吐槽:掉狗窝你还自豪上了?
少年脚边,小黄狗蹭了蹭他的大腿,少年轻轻拍了拍它,一人一狗瞬间安静下来。
魏叔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把刀架在肖晨曦脖子上,眼神不善地看了看眼前的人。
接着,他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野兔子,那是今天才打来的。
肖晨曦好像看懂了:“魏叔,有话好说,今天我不是来偷东西的。别误会,别误会!”
本以为求饶有用,谁知道,魏叔手上的刀又加了几分力。
脖子传来的痛感,肖晨曦心里首呼不妙,她可不是来这儿寻死的, 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哪能这么快被嘎。
“别杀我,魏叔!我真不是来偷东西,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想来找你们帮帮我。”
她心里害怕,但语气真诚,硬着头皮把来意表明。
魏叔跟个石头人似的,刀还是稳稳架在她脖子上,丝毫没有放松。
“魏叔,您是不知道,我和弟弟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啊。”肖晨曦的努力闭了闭眼睛,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不管魏叔有没有再听,肖晨曦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和弟弟的艰难处境,还有一首以来的悲惨生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她发誓,就夸张了那么一点点,加太多戏份怕被看穿,那就不好了。
一开始,她还有点表演,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真的开始伤心不己,哭得泣不成声。
几岁大的孩子,带着更小的弟弟,天天在打骂中求生,原主的委屈那是没有半点水分。
“这么悲惨又动人的故事,他应该会被打动吧。”肖晨曦心里想着,怯怯地抬头看了看魏叔的脸色。
魏叔还是不为所动,要不是眼珠子里倒映出的影子,肖晨曦都以为自己在对着雕像说话。
“魏叔,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姐弟两个吧,我们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脖子上的寒气远离,魏叔抬手把刀拿开了,肖晨曦心里一阵窃喜:肯定是自己的悲惨故事打动了这个冷面人。
没等她高兴太久,就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拎着领子飞了起来,魏叔稳稳地落在院墙上。
“魏叔,魏叔,有事好商量,你不要扔我!”
话音未落,又是 “咻” 的一声,她跟上次一样,结结实实摔在了那个草堆上。
肖晨曦躺在草堆上,半天爬不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突然扯着嗓子喊:“魏叔,你身手太牛啦!居然把我扔到上次同一个地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太厉害了,小女子佩服佩服!”
墙头上早就没有了人影,她拍的马屁,也不知有没有被听到。
她望着湛蓝天空发呆,头顶上,除了蓝天白云,还有入秋后渐渐变色的树叶,黄的,红的,绿的:“哇,秋日可真美啊!”
好久了,她都没有这么认真的欣赏过风景,换个角度看,熟悉的地方原来也有不一样的风景。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她脑海里出现了这首刘禹锡的诗,便大声朗诵了出来,反正这里没有别人,她也不觉得尴尬。
躺了一会儿,肖晨曦从草堆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走到院门边,她对着门缝大喊一声:“我,肖晨曦,一定会再来拜访的!”
听到外面脚步声渐渐走远,魏叔走进房间。
少年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相互着:“她想找个庇护的地方?她倒是胆大。”
“谁不想好好活着,活得更好点呢!”一声叹息,几多无奈,为的是别人,也为自己。
魏叔看着少年略显悲戚又无奈的脸,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也是,能来这儿偷果子吃的小女孩,胆子能小到哪儿去。
他们哪知道,原来的肖晨曦,就是胆小加上体弱,才会从树上掉下来摔死。
“不过,这个丫头只怕不一般。”少年的内心起了波澜,这大山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女孩?
不是因为这丫头的胆大,而是她的言语,她刚才随口的一首诗,都充分说明这个肖晨曦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肖旭阳正焦虑地往这边张望,看到姐姐出现,他长舒一口气。
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旁人根本体会不到。
瞧着肖晨曦神色没啥异常,肖旭阳就放心了。虽然不知道姐姐去干啥了,但他知道姐姐是在为他俩的将来打算。
日子就这么看似平静地过着,其实,姐弟俩时刻都提心吊胆的。
期间,肖晨曦正式又礼貌地去敲过那个院子的门,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但她依旧不死心。
这天早上,肖榆钱早早出现在肖家。
肖晨曦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