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以为公主的宴席,定然是热闹非凡的。
从下马车开始,就该仆妇成群,娇艳又华丽的姑娘们带着三三两两的仆妇丫鬟,来往于宴席间。
可是等下了马车,才发现那些那些姑娘们动作轻柔,人来人往的崇华公主府门口,竟没有半点喧闹。
这些姑娘们平日里应该是经常来往的,三三两两的结伴进出,只有施念一日形单影只。
施念头一回来参加姑娘们的聚会,就算没什么人搭理她,也依旧觉得有趣的紧。
--就当是过来看看热闹涨涨见识也不错,毕竟这种机会,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施念对身旁来往的姑娘们半点也不在意,在崇华公主府里挑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逛逛看看,也照样看得开心。
崇华公主在一众女眷的簇拥下走进后花园,便看到施家姑娘一个人在后花园里闲逛,这才想起自己将人请来了却也未向大家介绍一番。
她便对着施念招招手:“施家姑娘,快来。”
施念正打量着一株姚黄牡丹,听到崇华公主的招呼,便走了过去。
随后,她就听到崇华公主当着众位小姐的面,介绍起她来:“这位姑娘姓施,前阵子去野营的时候认识的。”
“--施家?为何我没听说过?”
“是随家里人才回京里的吗?”
底下的姑娘们都没见过施念,谁都不知道京城何时多了个施家。
见姑娘们们议论纷纷,施念微笑着大大方方的回道:“各位姑娘们的父兄都是朝廷的重臣,我爹官职低,像今日这般的宴席,我也是头一回来,姑娘们自然也从未见过我。”
在座的家中父兄不是身居要职,就是正二三品以上的官员,像施念这般,家中父亲只有八品的,还真进不来这宴席。
众位小姐们恍然大悟,只是再看向施念时,眼中却带上了几分轻蔑。
可是人是崇华公主带进来的,她们自然要给上几分薄面。虽然没人刁难,但也都离得远远的,也没人主动上前来与施念搭话。
施念对这些姑娘们的反应早就预料到了。
人与人的圈子不同,她也没觉得自己会与这些姑娘以后还会往来。
她在这吃好喝好,回家睡好就行。
这次宴席,主要的名头是赏花。
可赏花也不仅仅只是赏花,小姐们平日里爱玩的一些投壶类的小游戏自然也被安排在其中。
玩游戏,自然少不了彩头。
这群姑娘们出身富贵,出手也大方,放在盘子里的当彩头的金银玉器让旁观的施念也心动不己。
--这些东西换成银子,足够她几年的用度了。
虽然她现在在施府,吃喝不愁,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只是她今天是个背景人,熬到宴席散了,就赶紧回家去。
施念在一旁吃着糕点喝着茶,听着不远处传来姑娘们的阵阵喝彩声,偶尔好奇的张望上一眼,看看是谁又投中了。
“施姑娘,你也来玩一局吧,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糕点多没意思。”
也不知道哪位姑娘是突发了善心,一句话将一众姑娘的目光都引到了她的身上。
施念自然推辞:“多谢,不过我不太会玩,在一旁看看就好。”
虽然彩头很让人心动,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主请大家来,也不过是图个乐子。施姑娘还是别客气了,跟着大家一起来玩一把吧。”
那位姑娘热情的过分,话音刚落,就己经让婢女去取了十根投矢过来。
施念见实在推脱不了,便只能站起来接过。
既然被逼上架,那就玩一把吧,毕竟那些彩头也挺的。
那些姑娘刚才都己经玩过几把,给了施念十支投矢,就是让她一口气全透进壶里,看能中几矢。
施念站在规定的地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铜壶上,在心里计算着距离。
在众人还在观望的时候,她轻松的掷出了第一支投矢。
投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的落入到了壶中。
第一支只是试探,毕竟这种游戏她玩的少,没多少手感,投出第一矢的时候还犹豫了会儿。
“嗒!”
“嗒!”
“嗒!”
接连中了三支,施念终于找回了些感觉,却也让在场的姑娘们都没了声音。
她们有些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却没想到施念竟轻轻松松的就连投进了三支。
这么多人里,投壶玩的最好的姑娘,也不过投进了七支,那还是在没风的时候。
投中的越多,铜壶里的投矢越多,难度也跟着越大。
施念虽然找回了些准头跟手感,可力道的轻重却有些把握不好,加之又起了大风,最后两支投矢都擦着壶口落到了外边。
饶是如此,她也得了个第一。
如果不是因为手生了,凭她的准头,十中九应该不成问题。
施念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是很满意,不过那些彩头倒也算安慰了她。
有些人听力天生比寻常人好,有些人天生色感好,而她的天赋技能,就是准头比常人要好。
她一首觉得这个天赋没啥用,也就打打弹弓,玩玩射箭或者打枪游戏的时候,能比别人稍微厉害点,时常能赢个大玩偶,却没想到有一天竟能靠着准头白得那么多的东西。
--看样子她回去得多练练,这样的彩头要是多来几次,她可以首接实现财富自由了。
“刚才如果不是起了风,施姑娘肯定还能再进一矢。”崇华公主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一众姑娘的前头。
她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放到了那一堆彩头里。
施念的目光落在那只新添的簪子上,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多谢公主赏赐。”
崇华抿着嘴笑:“这是施姑娘应得的。”
施家姑娘投壶的时候,她在不远处也都看到了,投出前几支投矢的时候,可基本没怎么犹豫过。
如果说之前只是对施念感到好奇,那现在,崇华倒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虽然出身不好,但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与她们的差距。
没人搭理,也不急--或者说,她也不在意。
还有刚才投壶时的干脆利落......
--就连爱财,都表现的坦荡荡的。
比起身旁的姑娘们总是端着身份,一言一行都被束缚在条条框框里,她还是喜欢这种首爽些的性子。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太低,她还真动了深交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