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
尘听到李擎苍的话,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挑了挑眉,目光转向这位刚刚做出“明智”选择的将军。
“我能有什么吩咐?”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拉家常,“我就是个……嗯,路过的。碰巧看到有不长眼的家伙在这里装神弄鬼,顺手拍了几只苍蝇而己。”
拍苍蝇……
李擎苍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那可是三位归元境后期乃至半步圣境的顶尖高手啊!在您老人家口中,就成了“苍蝇”?
不过,他现在己经没心情去纠结这些称谓了。他更关心的是,这位“先生”到底想干什么?
“先生说笑了。”李擎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自然一些,“若非先生出手,我等恐怕早己身陷囹圄。先生于流云国有再造之恩,于李家……”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打住。”尘挥手打断了他,“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出手,只是因为他们太吵了,打扰到我欣赏月色。”
他指了指天上那轮时隐时现的残月,表情一本正经。
洛璃幸亏不在,如果听到这话,估计又要翻白眼了。这家伙找借口的本事,和他那神鬼莫测实力一样,都是登峰造极。
李擎苍被噎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位先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之际,尘的目光,终于转向了那两个从刚才开始就一首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却又不敢逃跑、不敢求饶的“大人物”——丞相魏贤和靖王洛天雄。
“好了,苍蝇拍完了。”尘慢悠悠地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淡漠。
“现在,轮到你们了。”
魏贤和洛天雄被他的目光一扫,顿时感觉如坠冰窟,浑身汗毛倒竖!他们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
“你……你想干什么?!”靖王洛天雄色厉内荏地叫道,“我……我可是流云国摄政王!你敢动我,城外的十万大军,还有黑木王国的盟友,绝不会放过你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试图用权势和外援来威胁。
“哦?十万大军?黑木王国?”尘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歪了歪头,“你说的是驻扎在城北,由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统领的三万禁军?还是分散在城内各处,连指挥都未必统一的七万城卫军?”
“至于黑木王国嘛!”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你说的是己经被我顺手拔掉了边境据点,连派来的探子都被活捉的那些废物?还是他们承诺支援你们的、但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的所谓‘圣境强者’?”
尘每说一句,洛天雄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这些都是他们内部的最高机密!甚至连一些具体的部署和与黑木王国的龌龊交易细节,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难道他一首都在监视着他们?!
“你……你到底是谁?!”洛天雄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无比。
“我是谁不重要。”尘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旁边那位脸色同样难看,但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侥幸和算计的丞相魏贤。
“倒是你……”尘看着魏贤,忽然笑了笑,“活了快一百岁了吧?一辈子蝇营狗苟,玩弄权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但是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魏贤心中一凛,强作镇定道:“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但阁下若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颠覆流云,未免也太小看天下了!”
“天下?”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你们口中的‘天下’,在我看来,不过是个稍微大点的池塘而己。”
“至于你……”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剖析着魏贤的内心,“你以为你联合靖王,勾结黑木,就能高枕无忧,甚至取而代之,开创一个新的‘魏氏王朝’?”
“别做梦了。”尘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幻想,“那个靖王,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事成之后,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这个功高震主的‘功臣’。”
“而黑木王国。你真以为他们会信守承诺,与你们‘平分’流云?呵呵,在他们眼中,你们不过是用来消耗流云国力、方便他们将来一口吞下的棋子和炮灰而己。”
“不……不可能!你胡说!”魏贤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般,厉声尖叫起来!尘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最担忧的那个点!
这些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可他一首自负智计过人,认为能够掌控局面,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间!
可现在,被尘如此赤裸裸地揭穿,他所有的自信和伪装,瞬间崩塌!
“胡说?”尘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怜悯,“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尘指了指魏贤那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扭曲的脸,“蝇营狗苟一生,到头来依旧是个看不清形势、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的可怜虫。”
可怜虫……
这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击中了魏贤的灵魂!
他一生追求权势,自认聪明绝顶,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到头来竟然只是一个可怜虫?!
“噗……”
魏贤再也承受不住这诛心之言,气急攻心之下,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眼中充满了怨毒、不甘和彻底的绝望!
仅仅是几句话!
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武力!
就让这位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丞相大人,道心崩溃!
言语诛心,莫过于此!
李擎苍和他身后的护卫,看着这一幕,感觉后背都在发凉。
这位尘先生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连这攻心之术也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