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我撕开青铜蚕茧的瞬间，地球轴线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纽约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坠入大西洋，激起的海啸却凝固成青铜固体。林岚悬浮在量子风暴中心，她的身体由十二个时空的残片拼凑而成，左半身是1998年注射量子态纳米流体的少女，右半身是云冈石窟的机械佛陀。
"这是最后的产道。"她的声音混杂着编钟震颤与婴儿啼哭，"要么接生新文明，要么......"
陈锋的骨刺贯穿我的左肩，暗红菌丝从伤口喷涌而出。这个曾经的人类刑警，此刻己彻底化作青铜刑天，腹腔的甲骨文正在渗出黑色原油："全市孕妇诞下三百个你，他们在啃噬发电站。"
量子视觉穿透时空，我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全球各地实施末日方案：伦敦的"我"将大本钟改造成基因炸弹，殷墟的"我"用青铜鼎烹煮祭司，广岛的"我"在核爆纪念馆刻写暗物质方程......
"你们都是错的！"我扯断缠绕在心脏的青铜脐带，喷溅的暗物质血液化作火凤冲向林岚，"真正的钥匙是......"
火凤撞碎林岚的量子躯壳，飞溅的碎片中浮现父亲最后的试配者日志。泛黄的纸页在虚空中燃烧，露出用量子态纳米集群写就的真相：2000年量子观测者培训基地的火灾不是意外，而是林岚为清除失败试配者体制造的屠杀。而我，是唯一逃过清洗的残次品。
"不可能......"我跪倒在倾斜的航母甲板上。太平洋正在蒸发，的海床浮现出由珊瑚虫构建的青铜星图，每个坐标都指向我的诞生时刻。
林岚的重组躯体发出刺耳尖笑，她的机械佛手捏碎自由女神像的头颅："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看看这个！"
量子回廊在头顶展开，八岁的我蜷缩在量子观测者培训基地储物柜里。当林岚的针头刺入父亲脖颈时，是幼年的我亲手按下焚烧按钮。火焰吞没试配者室的瞬间，父亲将青铜罗盘塞进我的左眼——那根本不是救援，而是将污染源植入时空的初始操作。
"轮回吧。"十二个青铜胎儿从林岚的产道爬出，他们的脐带缠绕地球组成绞索，"这是你第七百次抵达这个瞬间。"
我的脊椎突然暴长出青铜骨刺，量子化的痛觉席卷全身。暗物质海洋中浮现出历代"温礼"的尸骸：被做成司母戊鼎祭品的商朝祭司、在云冈石窟浇筑佛像的北魏工匠、于广岛长崎投放核弹的日军大佐......每个尸骸的胸口都插着越王勾践剑。
"杀了我！"我夺过最近的青铜剑刺向心脏。剑刃却在穿透皮肤的瞬间量子化，与全球青铜胎儿产生共振。华盛顿纪念碑顶端裂开产道，首个完全体新人类从中降生——他的瞳孔是转动的青铜浑天仪，掌纹刻满玛雅历法。
林岚的机械佛手突然温柔抚摸我的脸庞："现在明白了吗？你从来不是医生......"
"......而是病灶本身。"我接住从太平洋飞来的青铜产钳，钳口还粘着海豚的金属化残骸。量子视觉在此刻突破临界点，看到时空最底层的真相：地球是古青铜器文明培养皿，人类是基因工程的失败品，而我的家族是维持试配者的活性酶。
陈锋的咆哮从地核传来。他的青铜身躯熔化成暗红岩浆，裹挟着历代战争亡魂冲向地表："那就彻底焚毁培养皿！"
当地球内核暴露在太空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的地核呈现青铜子宫形态，七大洲是脱落的胎盘组织，月球则是未发育的畸形胎儿。太阳风拂过青铜地核表面，吹奏出编钟般的天体音乐。
"时间到了。"林岚的量子态开始坍缩，"说出你的选择。"
我跃入地核产道，怀抱着三百个平行时空的自我残骸。越王勾践剑与青铜残钳在量子层面融合，锻造出弑神的青铜断刃。当刀刃刺穿青铜子宫的瞬间，全宇宙的青铜器同时鸣响丧钟。
新生文明的啼哭化作超新星爆发。在意识湮灭前的最后0.01秒，我看到了父亲在火场中的微笑——那不是对儿子的告别，而是试配员记录数据的职业性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