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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8月28日 香港中环 凌晨2:17
赵明阳扯下领带缠在发烫的笔记本电脑散热口，二十块交易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把他的金丝眼镜映成蓝色。当恒生指数最终收在7829点时，整个交易大厅响起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有人把庆功香槟砸在了纳斯达克行情屏上。
"董事长，量子基金在伦敦市场爆仓了！"林薇举着还在滴酒液的卫星电话，"他们至少损失了......"
"24亿7000万美元。"陈晋站在维多利亚港的落地窗前，指尖着俄文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告诉财务部，把我们在中银的保证金账户清空三分之二，全部换成美元现汇。"
玻璃幕墙外，台风"玉兔"正在南海生成。而在八千公里外的莫斯科，卢布兑美元汇率突然出现诡异的锯齿状波动。
9月3日 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
赵明阳呼出的白雾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中凝结成冰晶，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阿玛尼西装——这是三天前在香港酒店买的，标签都没来得及拆。
"这是你要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财务报表。"接机的俄罗斯青年把牛皮纸袋拍在他胸口，皮手套上的雪粒簌簌掉落，"二十万美元，现金。"
赵明阳钻进伏尔加轿车的后座，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放叶利钦沙哑的演讲："......政府绝不会让卢布贬值......"他抽出文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明阳，看第七页应付账款明细。"陈晋的声音混着深圳湾的海风，"注意那笔3.5亿美元的离岸公司债务。"
泛黄的账页在顶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赵明阳的瞳孔突然收缩——所有应付账款都指向开曼群岛的"北极星资本"。
"索罗斯在给大俄企业埋雷！"他猛地撞上车顶，司机吓得猛打方向盘，轿车在结冰的列宁格勒大道上划出S型轨迹。
与此同时，香港文华东方酒店顶楼。陈晋正用裁纸刀划开《华尔街日报》的塑封，头版照片上，索罗斯举着香槟站在克里姆林宫红毯前。文章标题赫然写着：《金融巨鳄承诺投资大俄能源产业》。
刀尖停在"承诺"二字上，暗红色木桌表面裂开一道细纹。
9月7日 莫斯科洲际酒店1701房
林薇盯着墙上的六台彭博终端，显示屏蓝光把她熬夜的脸映得像鬼魅。赵明阳把伏特加倒进马克杯："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输油管道出现裂缝是假新闻，我们在新库兹涅茨克的线人说......"
"管道确实漏了，但漏的是水。"陈晋突然推门而入，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西伯利亚的雪，"他们在伪造原油库存。"
三台打印机同时吐出纸张。林薇抓起最新的路透社快讯："国际能源署下调俄罗斯原油评级！布伦特原油期货暴跌7%！"
赵明阳的咖啡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三块交易屏幕瞬间变红，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股价像被击落的米格战机般首线下坠。
"索罗斯要做空整个大俄能源板块。"陈晋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结痂的擦伤——那是三天前他在秋明油田躲避保安时留下的，"但我们有个更大的麻烦。"
投影仪亮起，莫斯科银行间外汇交易系统的曲线图在墙上跳动。卢布兑美元汇率突然出现每秒上千次的微小震荡，就像有人用精密仪器在丈量堤坝的承压极限。
"他们在测试大俄央行的反应速度。"赵明阳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异常波动，"量子基金在用高频交易试探外汇储备水位。"
林薇突然举起卫星电话："董事长，中银国际转来急电，大俄财政部下周要发行150亿美元的主权债券！"
陈晋的瞳孔里燃起冰蓝色的火焰。他抓起红笔在莫斯科地图上画了个圈："明阳带十个人去国债交易中心，林薇联系我们在圣彼得堡的船运公司。至于我......"他撕下《真理报》上的招标公告，"要去见见这位能源部长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