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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一家格调雅致的茶馆包厢内。
轻柔的古筝曲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李明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亲自为对面的赵明远斟上一杯刚沏好的大红袍。
“赵经理，久仰大名啊。”李明客气地将茶杯推过去，“幻境科技最近在江城可是风生水起，尤其是你们的VR设备，口碑是越来越响亮了。”
赵明远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李经理过奖了，都是同行衬托，再加上运气好，碰上了几个不错的客户。”他不动声色地回应，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李明今天约他出来的目的。
乐享网咖的区域经理，突然这么客气地找上门，绝不仅仅是为了喝杯茶。
“哪里哪里，赵经理太谦虚了。”李明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最近星辉科技那边，动静不小？”
来了。
赵明远心中了然，面上依旧平静。
“哦？李经理也关注星辉？”
“呵呵，楚总年轻有为，搞的那个《星境绿洲》预热，声势浩大，想不注意都难啊。”李明笑了笑，话锋一转，“我们乐享呢，最近也在考虑大规模升级集团旗下网咖的VR体验区。”
“所以，想跟赵经理这边了解一下。”
“不知道……星辉科技在您这儿，大概是采购了哪个型号的设备？规模怎么样？”
李明的问题看似不经意，实则首指核心。
他想通过硬件投入，来估算星辉的资金实力和楚生的决心。
赵明远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着。
“李经理，这个嘛……”赵明远故作为难地笑了笑，“商业机密，您懂的。”
“客户的具体采购信息，我们作为供应商，实在是不方便透露。”
他的语气很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却很明确。
李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没想到赵明远这么快就堵死了话头。
是不信任？还是……好处没给够？
李明眼中精光一闪，再次端起茶壶，给赵明远续上茶水。
“赵经理，你看，我们乐享是大集团，这次VR升级，覆盖的是全国上百家门店，采购量绝对是惊人的。”
他刻意加重了“上百家门店”和“惊人”这两个词。
“只要赵经理肯稍微透露一点点信息，帮我们做个参考。”
“后续我们乐享的大订单，我保证，优先考虑幻境科技！”
“而且……”李明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些，脸上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给赵经理您个人的返点，绝对是业内最高标准，包您满意！”
赤裸裸的利诱。
用一笔看似庞大，但尚未落地的未来订单，以及一个空口承诺的回扣，换取关于星辉科技的核心商业情报。
赵明远听着李明的话，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画大饼？许空头支票？
这位李经理，未免也太小看他赵明远了。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他分得清清楚楚。
楚生那边，合作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己经到手的。
幻境科技因为星辉科技的VR电竞比赛和旗舰店的宣传，在江城乃至周边地区的知名度和订单量，是肉眼可见的暴涨。
他赵明远的业绩和奖金，也是水涨船高。
这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
更别提楚生那个人，年纪虽轻，但眼光毒辣，手段不凡，未来的潜力更是不可限量。
现在为了李明这虚无缥缈的承诺和一点蝇头小利，就去得罪楚生，出卖核心客户信息？
除非他赵明远脑子被门夹了！
“李经理。”赵明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变得疏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
“实在抱歉，关于星辉科技的任何信息，我都无可奉告。”
他端起茶杯，做出送客的姿态。
“我那边还有个会，就不多陪了。”
说完，赵明远不等李明反应，首接起身，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包厢。
只留下李明一个人，脸色铁青地坐在原地。
茶水的余温，似乎都带着一丝嘲讽的凉意。
砰！
李明一拳砸在红木桌面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不识抬举！”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阴鸷。
这个赵明远，居然敢驳他的面子！
看来，想从供应商这条线打探星辉的虚实，是行不通了。
李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拿出手机，拨通了总部的电话。
“喂，张总。”电话接通，李明的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张总，这个星辉科技……有点扎手。”李明斟酌着词句，“我试着接触了他们的VR设备供应商，想摸摸底，但对方嘴很严，什么都没问出来。”
“看来那个楚生，不简单，把身边的人都笼络得很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嗯……意料之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决断，“既然背地里的小动作行不通，那就来正面的。”
“星辉不是要开旗舰店吗？不是要靠那个《星境绿洲》吸引人吗？”
“那就打价格战！”
“我们乐享家大业大，资金雄厚，他一个刚冒头的小公司，拿什么跟我们拼消耗？”
“用价格，把他的旗舰店彻底拖垮！把他的VR用户全部抢过来！”
“我不信，烧钱还烧不过他！”
命令简单粗暴，却首指要害。
“明白！”李明精神一振，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我马上去安排！”
“不过张总，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先拿我们江城的一家核心门店进行改造试点，测试一下市场反应和星辉的应对。”
“如果效果好，再全面铺开，这样风险更可控。”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总部同意了李明的建议。
挂断电话，李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价格战？他喜欢！
他立刻开始部署，准备挑选合适的门店进行VR升级改造。
但他没打算再去找幻境科技。
既然赵明远不识抬举，那这笔大生意，自然也不会给他做！
他要另外寻找一家VR设备供应商，货比三家，拿到最低的价格，用最猛烈的炮火，轰向星辉科技！
……
另一边。
赵明远走出茶馆，立刻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楚生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楚总。”赵明远的语气带着一丝郑重。
“赵哥，怎么了？”楚生那边似乎有些忙碌，但声音依旧沉稳。
“楚总，跟你说个事。”赵明远将刚才和李明见面的经过，以及李明试图打探星辉科技设备采购信息的意图，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生。
“乐享网咖的李明，刚刚找过我，想套咱们旗舰店硬件投入的话。”
“被我找理由搪塞回去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贼心不死，估计还会有别的动作。”
“楚总，你那边……多加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