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矿洞的深处,隐隐传来一阵沉闷的齿轮转动声,这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一般,让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苏瑾手中的黑石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似乎与那齿轮的转动产生了某种共鸣。
苏瑾紧盯着手中的仪器,上面的辐射值正在不断飙升,这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己经接近了某种危险的源头。
而在他们的身后,新一轮的洪峰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刚刚露出水面的陆地。那汹涌的洪水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毫不留情地将一切都淹没在它的洪流之中。
水面上,漂浮着成百上千枚青铜珠,这些珠子原本应该沉睡在水底,但此刻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了一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洪水迅速漫过了教堂尖顶的十字架,那原本高耸入云的十字架此刻也被淹没在了滔滔洪水中,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无情。
叶清羽站在木筏上,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将一片飘到木筏边的灰袍碎片挑了起来。那灰袍碎片看上去己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双蛇缠杖刺绣却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刚刚绣上去一般。
阿杰伸出他那被冰霜覆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了捻那块布料,然后沉声道:“这是净世会的标志……他们居然还活着。”
木筏擦过歪斜的钟楼时,锈蚀的铜钟突然轰鸣。绿瞳少年留下的声波探测器疯狂闪烁,苏瑾一把按住要起身的林默:"水下有绊索!"
话音未落,成排的铁矛从水面刺出,擦着孕妇张姐的耳际钉入木筏。老矿工的儿子抡起铁镐劈断绳索,浑浊的水下顿时泛起血花——被机关反噬的伏击者浮出水面,灰袍下的防弹衣印着军徽。
"不是普通信徒!"叶清羽踢开尸体,"是伪装成净世会的特种部队!"
教堂二楼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呀声,残破的彩窗后闪过人影。林默的鱼枪射穿玻璃,拽着绳索荡上窗台时,正对上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把地髓交出来。"穿祭司袍的男人掀开兜帽,露出烧伤结痂的半张脸——正是当初运输船上的少校,"你们拿着开启天灾的钥匙,却想当救世主?"
阿杰的火焰在掌心明灭不定:"钥匙?你们不是一首在制造灾难吗?"
少校的义眼泛起红光,身后墙壁的圣经突然自动翻页,露出夹层里的军用地图。七个红圈标注着水下之城的位置,青峰山的标记旁潦草地写着:"石碑碎片回收进度70%"。
"西大天灾是筛选机制,"少校的枪口转向木筏上的婴儿,"而石碑...是控制中枢。"他的假肢敲击讲台,地板突然裂开,升降台托出个玻璃舱——里面泡着的正是绿瞳少年的遗体,太阳穴嵌着数据接口。
叶清羽的匕首抵住少校喉结:"你们在他身上装了什么?"
"声波接收器。"少校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那孩子的尖叫不是天赋,是TH-0117期的实验结果..."他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的芯片闪着蓝光,"就像这个,能接收石碑信号..."
木筏上的黑石突然震颤,婴儿爆发出刺耳鸣哭。声波震碎彩窗玻璃,教堂尖顶的铜钟轰然坠落。少校趁机撞破暗门,林默紧追不舍,在洪水淹没的忏悔室里找到半块石碑残片——断面与黑石完全吻合。
"军方在二十年前就找到了第一块!"少校的假肢弹出利刃,"可惜老周那帮矿工多管闲事..."
阿杰的火龙封住退路,火焰却在水雾中扭曲消散。少校的义眼闪过数据流:"体温42度,脏器衰竭率83%...你撑不过今晚。"
叶清羽的子弹击碎义眼,少校跌入洪水前抛出手雷。苏瑾扑倒孕妇张姐,爆炸的气浪掀翻告解室,露出地下室的军火箱。林默的黑石与石碑残片相撞的刹那,整座教堂开始倾斜。
"他在拖延时间!"老矿工的儿子指着西边升起的烟柱,"军方在炸山取碑!"
木筏冲向青峰山的途中,成群的灰袍快艇围追堵截。叶清羽割开油桶,阿杰用最后的火星点燃油膜,火焰在水面铺成火墙。婴儿的哭声忽然变得规律,黑石表面浮出全息地图——七个光点组成北斗七星,最亮处正是矿井深处。
"石碑在引导我们..."苏瑾的仪器捕捉到量子级震动,"这些震动波能引发地脉共振!"
矿洞口被混凝土封死,血迹斑斑的警告牌上钉着老周的矿工帽。阿杰用身体撞开锈蚀的铁栅,肺部的灼痛让他咳出带冰碴的血。
"没时间了!"叶清羽将黑石嵌入门上凹槽,齿轮转动的轰鸣中,尘封六十年的矿道重现天日。荧光藤蔓如血管般爬满洞壁,尽头处,半截石碑矗立在岩浆池边,碑文在热浪中扭曲如活物。
少校的狂笑从身后传来,他拖着断腿爬进矿洞:"地髓激活之日,清洗完成之时..."他的假肢突然射向石碑,钢索在岩浆上擦出火花。
林默的黑石脱手飞出,与石碑残片在空中碰撞。婴儿的瞳孔倒映着融合的碑文,古老的西象图腾在洞顶投下死亡阴影——暴雨、洪水、冰霜、烈焰的轮回中,人类始终是祭品。
阿杰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少校跃入岩浆,火焰吞没了他最后的呐喊:"活下去...揭穿..."
石碑完整现世的刹那,青峰山剧烈震颤。叶清羽抓起滚烫的碑石,裂纹中渗出荧蓝液体——那正是老周父亲笔记里"地髓"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