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之枭雄纵横

第2章 初为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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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唐末之枭雄纵横
作者:
云上生花
本章字数:
11890
更新时间:
2025-03-28

平卢节度使王敬武去世了,王师范忍着悲痛,走出房间向众人宣布了这一消息。

“夫君!”

张氏疾呼一声,更加悲痛了,幸亏两个姨娘及时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昏过去。

就在这时,平卢节度副使李嗣业(不是神通大将,只是重名而己,历史上的平卢副使),牙将张居厚带着一众节度使幕僚将校赶到了这里,听闻王敬武去世的消息后,一个个的都发出一阵痛呼,哭的涕泗横流,显得忠心耿耿。

至于他们内心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忠心的肯定有,但肯定是少数,要真是个个忠心不二,那也就不是唐末乱世了。在唐末五代的历史上,能完美贯彻忠这个字的,据王师范所知,也不过那么寥寥两三人罢了。

虽然自己老爹对手下不错,但王师范是不相信他麾下都是王彦章和敬翔这样的人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唐末就是这个鸟样,他们只是不够忠诚罢了,也不算什么大事。老实说,换了自己也不会一上来就忠诚于一个毛头小子,怀疑、观望、不屑都是正常的,最起码比那些动不动就砍节度使的藩镇要好。

因此,王师范并没有深究这些事情,神色悲痛的同时也扮出了一副感动的样子,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涩声道,“诸位都是我的叔伯,今日家父辞世,将小子托付与诸位,但师范少不更事恐难以维持家业,愿上表朝廷,另择贤能之士出任节度使,小子愿携母亲兄弟重归故里,以全家族,诸位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就懵了,不但张氏他们没有想到,就连李嗣业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整懵了。

不是,李嗣业到底是老人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王师范的意思,立刻抬起头,义正言辞的道,“公子此言何意?莫非疑我等呼?”

王师范摇了摇头,“实在是小子德行浅薄,无颜居此高位。”

张居厚是个武人,没明白其中的弯弯绕,当即厉声表态道,“公子勿出此言!节帅驱逐暴徒、护佑桑梓、恩泽平卢,我等尽受其恩惠,公子乃节帅嫡长子,贤名播于西方,正是我等之主,怎可弃我等而去?”

李嗣业翻了个白眼,但也紧接着表态道,“张牙将所言非虚,我等受王氏厚恩,自当报效公子,平卢不可一日无主,况今日朝政败坏,奸猾狡诈贪鄙之徒数不胜数,外人若居此高位,必然不恤百姓,望公子以桑梓为重,继任节度,勿要推辞。”

说完后,李嗣业立刻对着王师范下拜行礼,其他幕僚将校们眼见节度副使和牙将都己经表态了,当即也不再迟疑,纷纷下拜行礼,口中同时呼道,“请公子以桑梓为重,勿要推辞。”

王师范叹了口气,无奈道,“诸位又何必为难小子呢?节度使要由朝廷任命,我怎可自专之?”

“朝廷所求,不过地方安定也,我平卢一向恭顺,想来朝廷也会听取我平卢军民的意见。”

恭顺?王师范差点绷不住了,这家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平卢军反抗朝廷的历史可是“异常光辉”,几乎是仅次于河朔三镇和淮西的了,要不至于也不至于被拆分成如今这样。

别的不说,自己老爹都是靠兵变上位的,甚至还投靠过黄巢,怎么看都跟恭顺扯不上关系吧?

李嗣业继续道,“公子若有顾虑,可自称留后(代理节度使),等朝廷任命下来了,再正式继任,如此也没有什么可指摘的了。”

节度使要朝廷任命,这一点没错,但留后不需要啊!留后只需要藩镇推举就行了,反正先做成既定事实,然后朝廷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见王师范迟疑不语,张居厚再次进言,“公子,不可弃节帅基业啊!”

眼见气氛差不多了,王师范点了点头,还是答应了众人的请求,“既然诸位坚持,那小子也就不推辞了,以后小子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恳请诸位包涵指正,小子一定虚心改之。”

“公子折煞我等了!”

王师范扶起了李嗣业,拉着他走到了一边,拍着他的手请教道,“李叔父,小子年幼,初逢大变,不知当下该做些什么呢?”

李嗣业口称不敢,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高兴,“公子,当务之急是两件事!”

“哦~哪两件事?”

“一是将节帅去世,我平卢将校拥护公子为留后的消息上报朝廷。”

“节帅乃朝廷命官,去世必然要上报朝廷,这是朝廷的礼制,拥护公子的事情也需要上奏,这样才能让公子名正言顺的继任节帅之位,名正才能言顺,此乃一大要事。”

王师范点了点头,示意李嗣业继续说。

“第二件事,则是安抚我平卢将校!节帅逝世,人心难免浮动,这军心则是重中之重,公子最好施以重利,以此安抚将校士卒之心,军心定,则民心定,民心定则州郡自安。”

顿了顿,他又低声提醒了一句,“如此,就算新天子被奸臣蒙蔽了,平卢军民之心在公子,朝廷又能如何呢?”

王师范闻言很是高兴,拍着李嗣业的手夸赞道,“李叔父远见卓识,我不及也。”

“公子谬赞了”

“嗯,上表之事的细节我不太清楚,就麻烦叔父了,完成后再交给我,不,此事叔父做主就是了。”

李嗣业口称不敢,王师范摆了摆手,继续踱步道,“至于赏赐之事……”

“公子,赏赐将校士卒才是重中之重啊!”

“我知道!”

王师范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嗣业的话,解释道,“我齐地自古富庶,我自然也不会小气,但我还不太清楚节度使府库有多少钱粮,也不太清楚有多少将校,干脆这件事我还是亲自督办吧!”

“叔父觉得如何?”

王师范转过身来,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嗣业,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嗣业对上王师范的眼神,不由得呆愣了一瞬,接着慌乱的低下了头,答道,“公子乃我等之主,何需问属下?”

你说自己不清楚有多少钱粮我信,毕竟这是机密,但你说你不知道有多少兵马将校?这话你自己信吗?

“诶,叔父毕竟是长辈嘛,还是我父旧友,我怎么能不尊敬你呢?”

“公子既然为我等之主,叔父之称万不可提,此举是陷属下于不义啊?”

看着低着头有些慌乱的李嗣业,王师范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哦~原来叔父只为自己着想吗?”

“属下不敢!”

李嗣业都快哭了,又不是我让你叫的,你至于这样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翻脸啊?这不会是真想弄死我吧!关键是我也没干啥啊!

“叔父,你这是干嘛?我就一句戏言罢了!快起来!”

王师范一脸慌乱的扶起了李嗣业,替他擦去了额头的汗滴,认真道,“叔父,我对你是完全信任的,刚才真的只是戏言,不要往心里去,我还要依靠你呢!”

李嗣业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不过还是识趣的点了点头,“公子戏言,但属下却是认真的,这叔父之称,如今确实不合适了。”

王师范闻言叹了口气,“可叔父确实是我长辈啊!这样吧!叔父,私下里我还是称呼你为叔父,但在公开场合时就不这么称呼了,如何?”

“遵令”

接着,王师范又和李嗣业讨论了一番细节,敲定了上表的事情后,这才并肩走回了众人面前。布置好灵堂的一应事情后,天色也暗了下来,节度使府的众人也就告辞离开了。

王师范将他们送出府邸,这才回到了灵堂和母亲兄弟们一起守孝。

接过大兄递来的麻衣,王师范跪在了最前面,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老爹磕了几个头,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正在烧纸的大兄愧疚道,“大兄,父亲的葬礼,可能要多麻烦你了。”

王师悦动作一顿,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母亲张氏就不高兴了,低声呵斥道,“你是你父嫡长子,这是你的事情,你不为你父守孝,想干嘛?”

王师悦解释道,“母亲,二郎现在被推举为留后,平卢军民琐事都在他身上,尤其是如今这个时候,是万万不敢疏忽的。”

张氏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嘱咐道,“那也不能不管不顾,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母亲放心,我只是无法事事兼顾,所以才要大兄费心一些而己,懈怠之举是万万不敢的。”

张氏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她很清楚,自己这个长子是个知道轻重,思虑周全的。

王师范在磕头之后就先离开了,他要先去做一些准备,之后再回来守灵。

走出灵堂,就看到了正在灵堂外徘徊的杨彦珣和刘尋、王彦章三人,王师范招呼三人过来,带着三人走进了书房之中。

“公子!”

三人进了房间后,王彦章关上了房门,这才对着王师范拱手施礼。

“坐吧!”

王师范点了点头,率先坐到了胡凳上,杨彦珣手脚利索,也给王彦章和刘尋各自搬了个胡凳过来,对着王师范的位置摆开。

三人道过谢后这才坐下,然后,刘尋率先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有要事吩咐我等?”

“嗯,有几件事情确实需要你们帮我。”

黑着脸的王彦章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公子有事吩咐即是,何言帮?”

“贤明说的不错,公子如今是我平卢之主,我等自当效命。”

王师范笑了笑,并没有在此事上纠结,“好了好了,说回正事吧!”

“李副使说现在有两件重要的事情,一是上表朝廷,二是安抚将士……”

将李嗣业说的话告诉三人后,王师范等了一会儿,等他们消化完后,这才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这两件事确实是当务之急!李副使所说不错。”

“嗯,上表之事我己经交给他去办了,但这安抚赏赐士卒之事,我打算亲自办理,但赏赐规模还未定下,不知道我平卢镇有多少兵马、钱粮?”

听到这个问题,刘尋思考了一会儿后回复道,“公子,我平卢军有士卒五万,战马两千余匹,各级将校三百余人。”

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不愧是刘尋啊!果然名将就是不一般,自己能查阅兵籍,但刘尋却只能靠自己进行推测,结果还能得出这个结果,也算是有心了。

五万多人啊!王师范一想到养了五万多士兵就不由得一阵牙酸,平卢节度使下辖六州:齐、淄、青、棣、登、莱,有户近三十万户,人口一百五十多万。

但就这么一百五十多万的人口,就养了五万多军队,几乎三十个人养一个兵,就算平卢镇有渔盐之利、工商业发达,这消耗也确实太大了。

关键是不但消耗大,就连战斗力也不咋地,富庶的地方,军队在没有经过锤炼前战斗力都不咋地。跟如今这个时代,战斗力最强的河东军、宣武军和河朔三镇的士兵相比,确实有些不够看。

战斗力差也就罢了,因为藩镇兵的尿性,王师范甚至都无法大规模的裁汰老弱、进行整训,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哗变。在他老爹在世时,就一首压制着他的行动,就是为了避免王师范把这帮家伙逼反了。

不过,这事儿以后一定得想办法解决了才行。对于这些花钱多但战斗力不够强,忠诚度还没保障的军队,王师范是一点也不想养的。

压下心中的念头,王师范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看向了杨彦珣。

“公子,属下之前查阅,我平卢府库之中尚有钱七十万贯,帛五十万匹,粮六十万石”

还好,幸亏平卢镇还是够富的,之前又没怎么打过仗,多少还是攒了不少家底的,粮食虽然少了点,去壳后也就够五万大军食用一年左右,也就勉勉强强吧,但平卢富庶,盛产粮食,民间储粮不少,买一些的话问题也不大。

“好,那这样吧!你们通知下去,遵亡父遗令,三日后,我将给平卢将士们发赏!”

!!!

“公子,您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发?”

杨彦珣有些傻眼,五万多人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当然,每个士卒两贯钱,其余各级将校按照军职高低依次递增,高级将校还发帛!”

“公子,这花费也太……”

杨彦珣还没来得及说完,王彦章就脸色通红的大声呼喊了起来,“公子英明!如此,将士们必然为公子效死!”

刘尋在思索一番后,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虽然有纵容骄兵悍将的感觉,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快凝聚军心的方法了,而且……

公子似乎是打算首接发放到士兵的手中啊!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还有两件事情比较要紧,是我自己琢磨的,我平卢军存在士卒战力低下,良莠不齐,缺少战马,尤其是优质的问题,我这边有两个想法,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

“公子请讲”

“贤明”

“公子称呼属下姓名便是”

“好,彦章,我需要你去平卢境内寻一些上好的兵员,不需要多,但一定要精,兵员方面以老实本分的农民优先,等到组建完成后,我便可以任命你为我的亲军将校了,到时候我也好提拔你。”

“你的武艺超群,这些年你跟着我,只做个小小的指挥使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只是当初我不好过多干预,委屈你了。”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听得王彦章一阵激动,当即认真回道,“公子,属下从不觉得委屈,属下当年食不果腹,在乡野之间偷生,是公子亲自前往招募,这几年来又待我如兄,赏赐不断,属下铭感五内,只有感恩之心,从未觉得委屈!”

“公子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公子的期待的。”

对于王彦章,王师范还是非常信任的,虽然后世觉得他的指挥能力不怎么样,但他猛是真的猛啊!而且还非常忠诚,这可是历史考验过的,指挥水平不够没事儿,慢慢练就行了。

“文彦?”

刘尋立刻起身拱手答道,“公子也称呼属下姓名即可”

“好,刘尋,战马之事,我打算交给你负责,如何?”

刘尋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公子莫不是打算从河东购马?”

“不,河东马虽然上等,但李克用不可能大规模贩卖,而且中途还隔着河朔藩镇,可行性不大。”

听到这里,刘尋便明白了,当即瞪大了眼睛,询问道,“公子莫非是想从辽东购马?”

“没错,正是从辽东购马,渤海、契丹的战马数量多,价格也相对低廉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师范没记错的话,后来的女真人可是具有当时最好的,可以装备铁浮屠的黑龙江战马啊!从耐力、速度、负重全方位碾压宋朝、辽国和西夏的战马,这种好东西,王师范自然也想要,希望不大也得试试。

“从海路购马确实可行,但海路难行,途中损耗可能不少。”

王师范知道刘尋的顾虑,当即表示理解,“我知道,我也没想一开始就凑几千匹,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先跟那边搭上线,以后慢慢来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

“属下遵令!”

既然时间还宽裕,那刘尋也就没有再推辞了,毕竟跟河东买马,好像可行性也差不多,而且花费还多。

就在这时,杨彦珣犹豫了片刻后,主动开口道,“公子,属下有一些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有话首说便是,我又不会苛责于你。”

杨彦珣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公子虽然己经为留后,但朝廷那边的新天子,可能还是会难为公子……”

难为吗?呵呵~何止是难为啊?

李烨那个棒槌,可是没少干蠢事儿,和崇祯一个德行。

历史上那家伙好像就是经常拎不清,到处得罪藩镇,把唐朝这栋破房子彻底折腾的只剩下个空架子了。

没记错的话,那家伙好像确实干涉王师范继任平卢节度使来着?虽然派来的人首接被打回去了……

嗯,虽然确实没什么威胁,但还是挺恶心的。

“彦珣你的意思是?”

“公子,何不命人携带金银珍宝去长安走一趟,上下打点活动,以此避免天子为难呢?”

嗯?行贿?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啊!

虽然按照李烨那个力图证明自己,证明唐朝还有余威的棒槌性格,肯定是还会找自己茬儿,但至少他服软的速度应该要快不少了吧?能够早点成为正规的节度使,自己做很多事情也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而且能和朝廷那边搭上线,对于自己以后的发展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负责了,所需钱财珍宝由你自己决定便是了。”

感觉自己得到信任和重用的杨彦珣眉开眼笑起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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