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围的长辈可都看着,”他看向西周的人,神色不明:“是不是啊?”
“就是!”他们纷纷点头附和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我们都看见了,是你推过去的。”
“怎么还想着污蔑长辈不成?”
乔舒亚打死不认,低下头看着权津金色的发旋,无辜道:“是我推的吗?”
“就……”
权津端起一旁的红酒,周围人怕他又突然发疯,泼人一身,默默往后退。
他嗤笑一声,把酒杯对准了自己的唇角:“是我不小心撞上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人默默腹诽,在视线触及到对方眼睛上白色的纱布时又反应了过来。
哦,好像本来就是瞎的。
“需要我跟您赔礼道歉吗?”他把脸对着权文翰,温声道。
一雌虫想邀功,主动开口道:“虽说阁下是雄虫,但入了我权家的门,也得遵守我们这边的礼数,尊敬长辈。”
“这歉,还是要道的。”
权文翰没开口,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那好。”冰冷的酒液再次朝他泼来,这次,还连带着刚刚为他说话的那个雌虫。
一个死瞎子,怎么泼酒这么准,故意的吧。
“一时手滑,抱歉。”他笑得无害:“都怪我看不见。”
他收回手,对乔舒亚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乔舒亚点点头,看着周围面色不善的人,尤其是权文翰道:“那我们先下去,各位自便。”
雄虫脾气不好,又加上那张颇为唬人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也没人去拦他们。
一人一轮椅施施然走了出人群,如无人之境。
乔舒亚:【你怎么又泼他一次?】这和原计划不一样吧?
权津:【临时发挥】
乔舒亚:【我看你就是泼爽了】
权津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机会难得啊阁下】
【难得做次雄虫,不多爽一下怎么对得起这个身份呢】
乔舒亚:【雄虫的名声就是被你这样搞坏的】
权津讶异:【原来雄虫还有好名声吗?】
乔舒亚:……
无力反驳。
权文翰铁青着一张脸回到了家里,几个侍从想上来帮他把脏衣服换下来,都被他一脚踢开了。
“都滚!”
“怎么了雌父,刚回来就这么大火气?”雌虫权京意笑吟吟的,刚走进堂屋,就看见这一幕。
墨发被一根豆青的束带扎起,一身青衣,袍服宽大,和权津常穿的唐装不一样,更复古些。浑身装束,看着素雅,其实样样贵得要死。
他哗地打开折扇,看了眼跪在下面的人,笑道:“何必为难这些个下人呢?把衣服给我,你们下去吧。”
几个侍从连连磕头退下了。
“别提了。”权文翰坐到太师椅上,深深叹气:“还不是那个权津和他雄主。”
权京意了然,毫不客气的坐在他下首,用折扇把茶杯推向对方:“消消气。说起这件事……”他从袖中拿出一小沓纸:“这是您要我去查的那个雄虫的资料。”
权文翰接过文件,草草浏览了一遍:“哼,原来就是个小地方来的平民。”他将这沓纸狠狠拍在桌面上:“我还以为有多大来头!”
权京意小心的把文件从对方手下解救出来,颇为怜惜的摸了摸上面的照片:“倒是个罕见的美人呢。”
权文翰斜了对方一眼:“怎么?你喜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举起折扇挡在脸前,只露出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狐狸眼:“我确实挺喜欢。”
“以后想办法弄来玩玩就是了,不值钱的东西。”权文翰毫不在意道。
对方笑而不语,垂下眼,视线落在了他的小腿的布料上,这里有一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小划痕。
“这是怎么弄的?”
“被雄虫撞了一下。哦,对了,那雄虫还是个坐着轮椅,是个又瘸又瞎的残废。”
权京意看着照片的眼神更加炽热了。
权文翰看不上自家长子这副变态的样子,觉得扎眼得很,干脆别过眼去,眼不见心不烦。
“没什么事就早点下去,渡口那边还得你去照看着。”
“是。”他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把干净衣服递给他:“轮椅怎么会撞出个小口子来呢?您还是多检查检查吧。”
他抬眼,意味深长的视线和对方在空中交汇。
耳机中的声音逐渐变成尖锐的嘶嘶声和若有若无的爆鸣声,权津关掉收音设备。
乔舒亚倒在椅背上,又觉得硌人得很,懒懒散散的坐起来:“被发现了啊。”
“还挺敏感。”他点点膝盖看向权津:“你怎么看?”
“权京意在家中名气很大,是他雌父的左右手。都说他为人温和有礼,是知进退懂礼节的端方君子,在家中评价极高。”
“传言不实啊。”乔舒亚摇头,这哪里是君子,看着可更像小人。
他想了想,问:“他们刚刚说的,渡口是哪里?”
权津解释道:“泰华,我们这儿流量最大的渡口,人口、货物大多都从这里过。”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渡口原本还是我们主家的,只是暂时交由二房管理而己。”
“夫夫一体,”他笑道:“不如阁下就陪我一起去见见这个人,顺道把我们的东西取回来。”
“合作关系,我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乔舒亚倔强:“我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
“渡口拿下能有不少钱呢,”他看着对方假装不在意实则悄悄竖起耳朵的样子,继续诱哄道:“能帮您把整个书肆的小说都买回来呢。”
他毫不在意道:“电子书早就普及了。”
权津:“没准书肆里还藏着绝版的实体书呢。”
没有人能拒绝收集癖,乔舒亚也不能。
他轻咳一声,欲盖弥彰的端起茶杯,低头喝水:“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大发善心,就勉强陪你去一趟好了。”
权津温和一笑:“多谢阁下赏脸。”
他不再看对方,而是转过头看向一旁沉默无声的收音设备,神色晦暗不明。
主动出击,方为上策,他都勾不走的人,还能被一个后来的抢先了?
凭什么后来者居不上,因为前者又争又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