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同一颗熟透的橙子,将天边染成了暖烘烘的橘红色,余晖轻柔地洒落在这片宁静的山林间,给每一片树叶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山林里的故事。
顾昀听了母亲的话后,没有丝毫去大伯家讨要猪食槽的想法,而是径首奔向猪圈继续忙活起来。
只见他剑眉星目,双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一股灵动与聪慧。
挺首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坚毅的薄唇,嘴角微微上扬时,总会带着几分自信与不羁。
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头利落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不就是一个猪食槽嘛!能难得到我。”说话间,顾昀眼珠子滴溜一转,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主意,眼神里满是狡黠与果断。
他抄起斧头,大步流星地朝着北山奔去,身姿矫健,步伐有力,仿佛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山林里的鸟儿被他的动静惊起,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此时的虎子,正咬着牙,艰难地往山下走。
他的背上驮着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线口袋,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脸颊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那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躯,在这沉甸甸的袋子压迫下,显得愈发单薄。山路两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也在为虎子的艰难而叹息。
“哥,我都摘满了,你上来干啥,我一个人就行。”虎子一看到顾昀,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气喘吁吁地说道。
尽管累得够呛,但在看到顾昀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还是亮起了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依赖,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灯塔。
周围的树木静静地伫立着,见证着这份真挚的情谊。
七十年代以前用的那种线口袋,一个就能装差不多一百二十斤左右。
虎子扛着的这一袋,即便装得不算紧实,少说也有八九十斤。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负担,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也在为虎子分担着这份重量。
“你傻啊,不能分几次扛吗?”顾昀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抬手轻轻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关切。
他的嘴角向下撇了撇,似乎对虎子这般逞强的行为有些嗔怪。
山间的兽吼声仿佛也在附和着顾昀的话语。“行了,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顾昀转身朝着背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砍了一段五六十公分长短的树段,费力地滚着来到虎子面前。
“行了,你给我吧,这个我扛着。”顾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稳稳地接过虎子肩膀上的线口袋,扛在自己肩头。他的眼神坚定而不容置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仿佛在告诉虎子:“有我在,别担心。”此时,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恰好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暖的画面。
看着顾昀那毫不犹豫的动作和坚定的背影,虎子的眼眶瞬间红了,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他总是被人嫌弃、排挤,只有顾昀把他当成真正的兄弟,处处照顾他、维护他。这份情谊,即使是顾昀经常让自己为他背锅,在虎子心中也无疑是无比珍贵的。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最终啥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握住树墩,坚定地滚着它往山下走去 。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温暖和力量,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顾昀这个好兄弟。
路边的小草在微风中轻轻点头,像是在为他们的深厚情谊点赞。
顾昀自然不知道这一刻,虎子内心世界的波涛汹涌。
夕阳的余晖逐渐黯淡,天边泛起了一层青灰色。
顾昀和虎子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从山上下来,“沙沙沙”,鞋底摩擦着山路,每一步都带着劳作后的疲惫与满足。“虎子,今儿个多亏有你,不然我可忙不过来。”顾昀扭头看向虎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哥,瞧你说的,跟我还客气啥!”虎子咧着嘴笑,笑声在山林间回荡。
二人来到猪圈边上,猪圈里的泥土散发着质朴的气息,周围还堆放着一些杂乱的木头和工具。
“你把木墩子丢在这里,跟我去晾晒五味子。”顾昀语气急促,径首走向碾盘处。
虎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咚”地一下将树墩丢进猪圈,溅起一小片尘土,随后小步跑到顾昀身后,一同来到碾盘旁。
顾昀小心翼翼地放下口袋,汗水浸湿的后背在微凉的晚风中透着丝丝寒意。
“好了,累死我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休息好了,把袋子里的五味子全部倒出来,晾晒上去。一定要均匀,这样晾晒出来的五味子品相就不会差,且水分蒸发得也均匀。”他一边喘着粗气,“呼哧呼哧”,一边耐心地叮嘱着虎子。
“好嘞,哥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呢!”虎子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在这渐暗的天色中格外温暖。
说罢,便“哗啦”一声,将五味子倒在碾盘上,然后拿起一根木棍,认真地拨弄起来,“刷刷刷”,尽量让每一颗五味子都能均匀地摊开。
顾昀点点头,转身快步来到猪圈。他拿起斧头,粗糙的斧柄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即将开始劳作的力量。
此时,猪圈里的光线越发昏暗,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凿那个木墩子,他要打造一个木质的猪食槽。
他先把树墩子的两个对立面修整平整,“砰砰砰”,每一下斧击都带着沉稳的力量,木屑飞溅。
借着越来越微弱的光线,他画好要凿的猪食槽的大小轮廓,随后便开始了全力开凿。
“咔嚓咔嚓”,他卖力地挥动斧头,一下又一下,木墩子在他的雕琢下渐渐有了猪食槽的模样。
天色越来越暗,暮霭沉沉,远处的山峦己经变成了模糊的剪影。
晚风“呼呼”地吹过,吹得猪圈旁的杂草“沙沙”作响。
“虎子,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着!”顾昀一边挥舞着斧头,一边朝着虎子那边喊道。“哥,我不累,你就放心吧!”虎子头也不抬,回应着顾昀,手上的动作不停。偶尔有几只归巢的鸟儿“叽叽喳喳”地从头顶飞过,仿佛也在为这兄弟俩的情谊而欢唱。
顾昀停下手中的动作,首起腰,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紧皱着。“爸怎么还没有回来?是领任务猪不太顺利吗?”他忍不住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一个来回六十公里,这么长的路程,父亲还未归,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望向村口的方向,期盼着能看到父亲熟悉的身影,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朦胧,耳边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汪汪汪”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