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眸光仿若被一层厚重的雾霭所笼罩,迟缓且茫然地环顾着西周。
他的眼神中写满了迷茫,却找不到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
罗曼和瑞丽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墨斐睁眼的瞬间,两人几乎同时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激动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滑落。
“墨斐,你终于醒了!”瑞丽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颤抖中夹杂着惊喜、欣慰与一丝不敢置信,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美梦。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墨斐,恨不得将所有的情感都通过目光传递给他。
“墨老师,你感觉怎么样了?”罗曼紧接着说道,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她的眼神像磁石一般紧紧地盯着墨斐,一刻也不愿移开。
然而,墨斐却毫无反应,他呆呆地看着瑞丽,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模糊不清、没有实质的影像,无法在他的意识中激起任何波澜。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罗曼,动作迟缓得如同生锈的机器,同样是一脸的茫然,那表情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没有丝毫熟悉的神色。
最后,他把眸子转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眼神里没有一丝熟悉的意味,完全是一副不认识任何人的样子,眼神中还隐隐透露出一丝恐惧。
“墨斐教授,您终于醒来了!您的伤正在慢慢愈合,很快就会康复的。”
医生察觉到墨斐的异样,但还是微笑着说道,试图用温和且安抚的语气缓解墨斐的紧张与恐惧。
“你们是谁?我这是怎么了?”墨斐无力地说,声音微弱且沙哑,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与不安。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恐惧而难以开口。
“墨斐,你怎么了?我是瑞丽啊!”瑞丽看着墨斐陌生的眼神,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迅速笼罩心头。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充满喜悦的眼神中此刻只剩下担忧与慌乱。
她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墨老师,我是罗曼啊!”罗曼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焦急,上前俯下身,轻轻地摇着墨斐的手臂。她带着哭腔说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墨斐口齿不太清晰地说道,眸子里的惊恐愈发浓烈,像两团燃烧的恐惧之火。
他试图挪动一下,却因为虚弱而只能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深深恐惧。
“医生,墨斐教授这是怎么了?”瑞丽的眸光迅速转向医生。
医生见状,不禁叹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他迅速拿起听诊器,动作干脆利落却又带着几分谨慎。
他将听诊器轻轻放在墨斐的胸口,耳朵紧贴着听诊器,仔细地倾听心脏和肺部的声音。
接着,他轻轻抬起墨斐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反应。
随后,他又用手轻轻按压墨斐的头部,动作轻柔却又不失专业,仔细检查是否有其他异常。
待检查完毕,医生神情凝重地摇摇头说:“罗太太,墨斐教授确实失忆了。”
“怎么会这样呢?”瑞丽立即问道。
“这是因为在泥石流的撞击中,他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大脑中的海马体,这个对记忆的形成和存储起着关键作用的区域,很可能受到了损伤。当海马体受损,新记忆的编码过程就会受到干扰,导致无法正常将短期记忆转化为长期记忆存储下来。同时,己经形成的记忆提取也可能出现障碍,就好像记忆的钥匙丢了,无法打开记忆的大门。另外,脑部创伤引发的炎症反应,也可能对神经细胞之间的连接产生影响,进一步破坏了记忆相关的神经通路。所以,墨斐教授目前出现失忆症状,可能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后续我们还需要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和评估,制定针对性的康复方案,看看能否帮助他恢复部分或全部记忆。”
“天啊!那墨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呢?”瑞丽在惊愕中很快冷静下来。
“万一不能恢复呢?他就这样把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吗?”罗曼带着哭腔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抓住墨斐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即将消逝的记忆。
医生再次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看着瑞丽和罗曼,缓缓说道:“这个说不清楚。在目前的医学界,失忆的恢复情况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个体差异非常大。像墨斐教授这种因脑部创伤导致的失忆,恢复时间难以预估。
如果海马体以及相关神经通路的损伤程度较轻,通过积极的康复治疗,比如认知康复训练,帮助他重新建立记忆的关联;再结合药物治疗,促进神经细胞的修复和再生,那么他恢复记忆的可能性相对较大。在一些类似案例中,经过几个月甚至更短时间的系统治疗,患者逐渐恢复了部分记忆。
然而,如果损伤较为严重,神经细胞大量坏死,记忆相关的神经通路遭到不可逆的破坏,恢复记忆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经过长时间的治疗,也有可能只能恢复少量记忆,甚至无法恢复。
而且,除了生理上的损伤,心理因素也不容忽视。失忆本身可能给患者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创伤,这种心理负担反过来又可能影响记忆的恢复。所以,我们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因素,密切观察墨斐教授的恢复情况,逐步调整治疗方案,尽最大努力帮助他恢复记忆。但最终结果如何,现在确实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