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梅若无其事的表现,让墨斐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的眼神与刘春梅交汇后,像是被烫到一般,很快收回眸光,微微低下头,假装专注于面前的餐具,可握着餐具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罗曼敏锐地察觉到了墨斐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微微一动,但她很快调整情绪,脸上依旧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她晃动着高脚杯,酒液在杯壁上拉出绯色纹路,眼波流转间将酒杯轻轻碰向墨斐,声音甜得发腻:“亲爱的老公,我爱你……”
说着,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示意跟墨斐碰杯,试图用自己的热情驱散这一丝微妙的尴尬。
看着罗曼娇俏的脸颊洋溢着喜悦,墨斐心中的不自在稍稍减轻了些。他慌忙将视线收回,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酒杯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叮”声,声音中带着温柔回应道:“宝贝,我更爱你……”
“咯咯咯……”罗曼听到墨斐的回应,开心地笑出声来,一仰脖子,干脆利落地干了一杯红酒。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高高扬起,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对着墨斐开心地笑着,那笑声仿佛带着魔力,让墨斐也渐渐放松下来。
罗曼仰起天鹅般的脖颈,红酒顺着喉结滑进锁骨凹陷处。
她放下酒杯时故意将指尖在墨斐手背上轻轻一勾,睫毛扑闪着像是振翅欲飞的蝶。
沈蓉见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叉子戳着餐盘里的芦笋发出“咔嗒”脆响。她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小声嘀咕道:“哎呦,好肉麻!墨老师喜欢这样的类型吗?像小孩子一样。”说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管他呢!蓉蓉,我现在一点都不在乎墨斐了!昨天卫东阳还给发信息,说又有几个粉丝要买墨斐的油画呢!我都懒得回复!我现在钱够花、觉够睡,怎么轻松怎么活。”
她又学着对方发消息时的谄媚语气,故意拖长音调,“说什么‘刘教授,那幅《暮色》真是惊为天人’,我看他就是想捡漏!” 刘春梅撇撇嘴说。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种释然和洒脱。
沈蓉被逗得喷笑出声,红酒顺着嘴角流到丝巾上也浑然不觉。她抓起餐巾胡乱抹了把脸。
“春梅,你的进步很大!这就对了。柳波什么财产都没给我,但我一样能想得开。”沈蓉说着,用叉子叉了一块牛排送进嘴巴里,慢慢咀嚼着,脸上露出享受美食的满足表情。
“蓉蓉,我还不是受到你的影响。更重要的是,你一首陪在我身边,开导我,安慰我。你对我很重要,我真的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你这样一个好闺蜜。”刘春梅突然动情地看着沈蓉,眼神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沈蓉放在餐桌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春梅,瞧你,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嘛,都是互相的。我跟着你穿好的、吃好的,游山玩水,我才要感谢你呢!哈哈哈……”她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滑进胃里,却烧得眼眶发烫。
刘春梅也开心地“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清脆,随即也举杯一饮而尽。她的笑声在餐厅里回荡,仿佛要将过去的烦恼都随着这笑声一并消散。
墨斐听到刘春梅如此开怀的笑声,心中不禁一动。他暗自思忖,刘春梅能够坦然、开心地面对离婚,这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这样一来,他心里一首背负着的愧疚也会很快消除,往后的日子里,他也不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想到这里,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深情地看向罗曼。
就在这时,沈蓉的手机在大理石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柳波”两个字刺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她盯着不断闪烁的来电显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刘春梅听到铃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蓉的手机,说:“谁的电话,你快接吧!”
沈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迟疑。她咬了咬嘴唇,迟疑片刻说:“春梅,柳波干嘛给我打电话?我不想跟他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说着,她把手机往餐桌上一放,仿佛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何必呢!再怎么说都是贝尔的爸爸!快接吧!”刘春梅扬起下巴说。
沈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说:“好吧!”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接通了电话。
然而,电话一接通,刺耳的嚎哭声突然从手机里炸开,柳波带着哭腔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格外刺耳:“蓉蓉,我变成穷光蛋了!那个狐狸精把我的财产全部带走了,还要跟我离婚。”柳波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无比凄惨。
沈蓉一听,心里顿时生出无尽的厌恶。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节泛着青白死死攥住手机。
她想都没想,立即挂断电话,然后快速地把柳波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重重地扔在餐桌上,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着。
“怎么了?蓉蓉?”刘春梅放下手里的刀叉,关切地问道。
刘春梅起身绕过餐桌,将颤抖的沈蓉搂进怀里。记忆里那个总在人前故作坚强的女人,此刻像只受伤的幼兽般在她肩头啜泣。她轻轻拍着沈蓉后背,突然觉得命运真是可笑——她们一个被出轨,一个被欺骗,却在彼此的伤口里找到了温暖。
“这个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他遇到了一个狐狸精加骗子,我就不会把所有财产都让给他了!柳波说,那个女人带走他所有的钱跑掉了!”
沈蓉面露无奈和惋惜地说。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揉着太阳穴。
“什么?”刘春梅惊愕地瞪大了眸子,脸上写满了惊讶。她没想到柳波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随即她又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活该!”
“没用的东西,不长脑子的傻瓜!”沈蓉咬着牙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蓉蓉,别管他。那点钱算什么,我知道你可惜那些钱,并不是心疼柳波。算了,让他自食苦果吧!这种没用的男人,你不必为他伤神,他不会记得你的好!”
刘春梅安慰道。她轻轻拍了拍沈蓉的手。
“春梅,你说得对。离婚之前,我对他像照顾儿子一样,他那样的认知意识不到我的善良和好心。反而觉得我做一切都是应该的。”
沈蓉越说越气,再次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