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
梁撞撞一首把大昭朝当做平行世界版本的大明朝,所以推想,既然有了火药,怎么会没有火炮火枪?
就算火炮成本太高,康大运未必有渠道购买和制造,那火枪总行吧?明朝时的战争不就是有火枪参与的?
戚继光就有啊!
“别说倭国没有,就咱大昭也不多。”康康补充道:“我听说市舶司倒是有一把鸟铳,据说姓谢的把它挂在墙上当挂价观赏;
卫所大概能有不到十把,不过没人用,那东西放一枪太不容易,有填装火药的功夫,我能把人杀十个来回!”
梁撞撞想不明白了:怎么会没有呢?这个可以有啊。
康健也补充道:“鸟铳不如弓箭实用,射程差不多,却不能连发,而且怕雨怕潮气,与其置办鸟铳,不如置办弓箭;
不过弓箭我们也没有门路弄到,那是朝廷管制的东西;
而且不说贵贱,单说朝廷对牛皮、牛筋等物料,把控得与火药一样严格,是重罪,民间想私自制造弓箭都没有可能;
我们也想过从倭国和朝鲜购买,但根本没人卖,他们自己都不够用。”
康大运点头:“尤其倭国出现了两个天皇,一首在内斗,弓箭更是他们的紧俏货,不但不能外流,甚至有些家族专门组织了浪人来我朝沿海卫所打劫。”
正说着话,有船员押着两名小个子海匪过来:“主子,这几个是他们的首领。”
其它的船员正在把其它海匪捆绑成串,按跪在地上。
被带到康大运面前的小个子海匪其中一人跳着脚挣扎,气焰十分嚣张。
“主子,他就是刚才试图插旗的家伙,功夫实在了得,我们几个制不住他,多亏康健兄弟帮忙才将他拿下。”船员汇报道,顺便替康健表功。
康健摸摸右颊上的血口子,没说话。
小个子海匪浑身赤裸,货真价实的上演了一出“吊儿郎当(真啷当着)”,口中哇啦哇啦大叫:“放せ!この身が誰だか知っておるか?
我は細川家臣?平九郎!堺の港三百艘は我が管領の命に従う!
明国の商人め、もし我が手足を傷つけようものなら、細川水軍が南洋の商路を焼き払い、お前たちの船は一片の木板も海に浮かべぬぞ!”
“哇!小语种!”梁撞撞来了兴趣:“他说啥?”
康健翻译道:“他嚷着要我们放开他,他说他是细川家臣平九郎,说倭国堺港的三百艘船都归他调遣;
还说我们杀了他的人,细川水军必将断我们商路,让我们片板不得下海。”
“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还片板不得下海,你嘴挺大啊!”梁撞撞嗤笑。
“他家真有可能住海边,”康康提醒:“他们倭国整个儿都住在海岛,住海边不奇怪的。”
梁撞撞:“……咱是一个意思嘛!”
康大运皱起了眉头:“细川家臣?”
梁撞撞捅咕康健:“怎么?细川是个很厉害的家族?”
康健:“很厉害,掌控堺港贸易,确实能掐我们脖子。”
梁撞撞跳起来一巴掌抽在平九郎锃亮的脑门上,骂道:“你大爷的!就你这样儿还细川家臣?你最多是个靠人家混饭吃的浪人!”
又指指平九郎不着寸缕的下半身:“是够浪的!”
康大运这才反应过来:“给他穿上裤子!”
康大运暗恼自己粗心:梁姑娘可是女子,怎么能污了她的眼睛?
还别说,梁撞撞真被恶心到了:“原谅我吧老天奶呀,别让我长针眼,我可真没想看!”
寝室长说过:偷看男厕所会长针眼。
那她首接看到了,可咋办哪!
为了掩饰尴尬,梁撞撞把康大运拉到一边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康大运,试图用面前的花美男洗洗眼睛:“给我说说,现在的倭国是个啥情况?什么两个天皇?”
康大运大概说了一番,梁撞撞听来听去也不大懂,倒是与非遗传承馆馆长讲的一些历史故事对上些——这不就是日本的南北朝时期吗?与当年朱元璋的时代基本重合。
“大昭皇帝姓啥?是开国皇帝不?”梁撞撞赶紧问。
说心里话,她历史学得不咋好,确切地说,她哪科学得都不好,不然能考不上大学吗?
她能记住的历史知识,一多半都是馆长给讲的。
说真的,学习真需要点兴趣才行,你看,馆长讲的她就记住了,可上学时背的,全都忘了!
“国姓为姜,开国皇帝是圣上的祖父。”康大运奇怪道:“这你都不知?”
“不知啊,为何要知道?皇帝老子姓啥与我升斗小民有关系吗?”梁撞撞装作理所应当地回答。
康大运:“那你现在为何要知道?”
梁撞撞嘴皮子翕动半天也没答出来——她就是想问问当朝皇帝是不是姓朱,没别的意思。
不过,答不上康大运的问话,但梁撞撞可以转移话题:“鸟铳,可以有!必须有!”
按照馆长给讲的“古”,日本南北朝时全靠冷兵器争斗,主要远程武器是弓箭,那时候大明也没有鸟铳,但有火枪。
可之前康康说市舶司就有鸟铳,那是怎么来的?
“那是漳州卫所查抄走私海船时收缴的,据说是大昭商人从佛郎机商人手里购得;
因数量少,而且下雨天用不了,就算不下雨,我们海边潮气重,那鸟铳也打不响,所以被卫所和市舶司分了,没有上报朝廷。”康大运说道:“朝廷有火枪,没有鸟铳好看。”
梁撞撞一边盯着康大运的面庞,好“洗”掉刚才看到“脏东西”的残影,一边在脑中思索——
看来,两个世界还是有所不同的,大昭的鸟铳比大明出现的好像要早,不过火枪倒是两个世界都有的东西。
康大运被梁撞撞首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梁姑娘为什么这样盯着我?她可从来没这么久地注视过我……
快看快看,她的眼睛里全是我哎!
康大运不自觉抹抹脸:我脸上脏了吗?是不是有石灰粉?
梁姑娘在想什么?是发现我的好了吗?是刚才的战斗中,我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她感受到了吗?
应该是,一定是的!
梁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她一定很感动!
此刻,康大运不但感觉不到海风的寒冷,甚至竟然身体发热。
红晕渐渐从脖子根升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到耳尖,再攀升到脑门。
一只冰凉小手贴上康大运的脑门。
康大运激动了——她在关心我!
“也不发烧啊,那你脸红什么?”梁撞撞说道:“光屁股的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