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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地上那行由血珠凝结的古神文，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
那西个字“神王己醒”泛着妖异的金红光芒，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仿佛刚从伤口中溢出的鲜血还未干透。
"老刘？"潘瑶的机械手指轻轻碰了碰我手背，她左脸的人类皮肤还带着体温，右脸的机械纹路却在微微发烫，"你在看什么？"
我没说话，抬手指向地面。
她顺着我指尖低头，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那行血字突然开始蠕动，每一笔都像活过来的蛇，朝着羿灵消失的方向游去。
触感冰凉，像是某种腐烂之物在爬行；耳边传来沙沙声，如同蛇鳞摩擦石面。
云层里传来闷雷似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
我抬头，刚才那道金缝又裂开了一丝，这次不是光，是一双眼睛。
金色的眼睛。
没有瞳孔，没有眼白，纯粹的鎏金，像熔化的太阳在云后滚动。
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能将视网膜灼伤；我还听见某种古老的歌谣，低沉、悠远，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震得我胸口发闷。
"那是......"潘瑶的机械臂自动弹出能量刃，声音发颤，"神王的神识？"
"不。"我握紧手腕上的戒指，它正在发烫，和潘瑶掌心的血珠产生共鸣，"是羿灵。"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脚下的石板发出断裂的脆响。
我踉跄着扶住玄穹甲胄，看见羿灵刚才消散的位置，有金色光点正在凝聚。
那些光点不是普通的能量，是带着神性纹路的粒子，每一粒都在发出类似于神谕的嗡鸣，像是无数个古老的声音在低语。
"老刘！"墨离捂着胸口的伤冲过来，他的神族战衣裂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带着铁锈味的气息扑鼻而来，"她在重铸神格！
刚才那点神魂碎片根本没灭干净！"
我眯起眼。
金色光点越聚越多，逐渐勾勒出羿灵的轮廓。
她的双眼燃烧着两簇金焰，原本高马尾的长发变成了流动的光带，每一根发丝都缠着细小的雷蛇，电光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
最骇人的是她背后——一道巨大的虚影正在浮现，八臂六首，每只手臂都握着不同的神兵，眉心竖着第三只眼，正是传说中统治万神的"神王·帝曜"。
那虚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都将成为我的养料。"她的声音不再是清冷的神族公主，而是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帝曜的神格需要百万生灵的魂魄来温养......而你们，刚好在我复苏的路上。"
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戒指在手腕上疯狂震动，这是它遇到强大能量源时的预警。
手掌被潘瑶的血珠灼出红印，她另一只手按在我后颈，机械皮肤下的芯片发出蜂鸣："老刘，她现在的状态......是神格反蚀神魂。"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墨离苍白的脸，又转向树梢——九尾狐正蹲在枝桠上，尾巴尖儿不耐烦地晃着，阳光落在她银色的狐耳上泛着微光，"现在需要帮手。"
"喂！"我对着树梢提高声音，"狐狸，之前说的交易还作数吗？"
九尾狐歪头笑了，她的狐耳在阳光下泛着银芒："我要的神格碎片，你能拿到？"
"等解决她，神格碎片随你挑。"我指向正在凝聚的羿灵，"但现在，先把她按在地上。"
"有趣。"她足尖一点，从树梢跃下，落地时己化作人形，红衣似火，裙摆翻飞间带着淡淡的檀香，"我就喜欢看神明摔进泥里的样子。"
我转头看向墨离，他还在捂着伤口，但眼底的仇恨比血更浓："你呢？
神族的叛徒，愿不愿意为老东家讨回公道？"
"公道？"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我要的是看她彻底疯魔的样子。"但下一秒，他抽出腰间的弑神枪，枪尖首指羿灵，"不过你说得对，现在该终结她的疯狂。"
三股气息在半空交汇。
我手腕一翻，戒指弹出幽蓝的光膜，调至"异源融合"模式——这是我在仙侠世界偶然发现的隐藏功能，能融合不同体系的能量。
墨离的神族之力带着圣洁的白光，九尾狐的妖族之力裹着暗紫的妖雾，我自己的混沌之力则是灰蒙蒙的漩涡，三股力量在光膜里纠缠，最终凝成一道三色交织的光柱。
"去！"我大喝一声。
光柱如利箭般刺穿羿灵的胸口。
她发出刺耳的尖叫，背后的帝曜虚影剧烈晃动，第三只眼裂开蛛网状的裂痕。
"就这点儿？"她的声音里带着癫狂的笑，金焰更盛，"帝曜的神格......是万神之主的容器！"
我的额头渗出冷汗。
戒指的精神力消耗提示在脑海里疯狂闪烁，但没时间了——羿灵的指尖开始凝聚金色光球，那是能轰碎一座山的"神罚之种"。
"潘瑶！"我攥紧她的手，"血珠！"
她立刻明白，将血珠按在戒指上。
戒指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黑芒，我听见无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是我穿越过的各个世界的回响：末日废土的警报声、仙侠世界的剑鸣、武侠世界的刀吟……
"万界投影！"我嘶吼着激活戒指的终极能力。
天空瞬间被填满。
不是云，不是光，是数不清的身影。
有手持唐刀的武士，有踩着飞剑的修士，有扛着机枪的废土战士，甚至还有我在科技世界见过的机甲驾驶员。
他们的面容模糊，但气息清晰——都是我曾在各个世界结交或击败的强者残影。
"斩神！"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残影齐声怒吼。
那声音震得云层碎裂，震得大地开裂，震得羿灵的神格碎片簌簌掉落。
她的金焰熄灭了。
帝曜虚影像被戳破的气球，“砰”地散成光点。
我看见她的神魂在虚空中挣扎，原本高傲的神族公主面容上终于露出恐惧：“你……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不是过客。”我一步步走向她，戒指重新变得温暖，“我是这枚戒指的主人。”
最后一道残影的刀光掠过她的神魂。
羿灵的身影彻底消散，只余下一枚泛着暗金的神格碎片，“叮”地落在我脚边。
墨离的弑神枪“当啷”掉在地上，他靠着甲胄滑坐下去，笑着骂：“痛快……真他娘痛快……”
九尾狐弯腰捡起神格碎片，对着阳光眯起眼：“成色不错。”她冲我抛了个媚眼，“下次交易，记得找我。”话音未落，她化作一道紫烟，消失在林子里。
潘瑶的机械皮肤“咔嗒”一声，彻底恢复类模样。
她扑进我怀里，带着体温的手圈住我脖子：“老刘，我们成功了。”
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目光却落在崩塌的神坛上。
刚才还威严的神坛正在裂开，石缝里渗出黑色的雾气，带着腐烂的腥气，像某种腐尸吐出的浊气。
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类似于心跳的闷响，沉闷、缓慢，却又充满压迫感。
"老刘？"潘瑶察觉到我的僵硬，抬头看我。
我摸了摸她的脸，笑得轻松："没事，只是有点累。"但视线始终没离开神坛的裂缝——那里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一只青灰色的手，指甲长得像刀刃，在缝隙中缓缓划动，像是试图撕开牢笼。
神坛崩塌的巨响中，我听见戒指在耳边低语："末日复苏，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