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5月7日,凌晨03:57,Z国云海省境内大苍山脉,某护林道上。
他看到,在那只爬虫尸体背部的脊椎骨上,竟然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方形牌子!
那牌子像是首接用螺栓钉进了它的骨头里,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模糊的数字和符号。
这是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大脑。
这些东西……不是天然形成的怪物?
“世清!发什么呆!快走!”李家栋的吼声将他惊醒。
王世清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去取下那块牌子,他猛地摇了摇头,将那个可怕的发现暂时压在心底,抓起最后一个背包,和李家栋、陈海一起,迅速地挂上了钢缆。
“走!”
三人滑向对岸。
在他们离开的瞬间,那几只徘徊不前的爬虫,突然发出一阵阵恐惧到极点的哀鸣,然后猛地转身,像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黑暗中逃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们不是被击退的。
它们是……在逃命!
刚刚安全抵达对岸的李家栋几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它们……在怕什么?”周慧宁颤声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
一股比面对尸潮时更加刺骨的寒意,从每个人的脊椎升起。
“别管了!切断绳索!马上离开这里!”田静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张海军立刻拔出工兵铲,狠狠地砍向固定在岩石上的绳索。
绳索一断,连接两岸的唯一通道,连同那些滑轮和绳索,全部坠入了深渊,被峡谷下的激流吞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拼车!”李家栋不顾身上的伤,立刻开始指挥。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在瓢泼大雨中,将散落一地的零件,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组装。
冰冷的雨水、颤抖的双手、错乱的零件……
但求生的意志压倒了一切。
王世清一边拧着螺丝,一边将刚才的发现告诉了田静和李家栋。
“金属牌……首接钉在骨头上?”田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李家栋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人为制造?还是……标记?
无论是哪一种,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这些怪物的背后,还有更高级、更智慧的存在在操控着一切。
那个让爬虫都闻风丧胆的,又会是什么?
“轰隆隆……”
三辆被粗暴组装起来的摩托车,终于再次发出了咆哮。
它们看上去歪歪扭扭,许多非必要的零件都被舍弃了,但它们还能跑。
“上车!”
众人跨上摩托,头也不回地冲入了前方通往鹿鸣山的旅游公路。
他们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怎样的灾难,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庇护所,还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雨夜的山路上,三道孤独的灯光,像是在与整个黑暗的世界赛跑,朝着那未知的命运,疯狂地逃离。
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2027年5月7日,凌晨04:46,Z国云海省境内大苍山脉,某护林道上。
三辆被粗暴组装起来的摩托车,在蜿蜒曲折的旅游公路上疯狂飞驰。
车灯在湿滑的柏油路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将周围被雨水打得狂颤的树影,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魅。
陈海坐在李家栋的身后,没有说话。他的感官在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刺激后,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听到风声、雨声、引擎声,甚至能听到队友们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颤的呼吸声。
但渐渐地,他听到了一种新的声音。
那声音混杂在雷鸣和峡谷的风啸中,极难分辨。
它不是爬虫的嘶吼,也不是任何机械的轰鸣。
那是一种……更低沉、更厚重、仿佛来自地壳深处的共鸣。
“嗡……嗡隆……”
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在睡梦中发出的鼾声。
“你们听到了吗?”陈海突然开口,声音紧绷。
“听到什么?只有雷声!”张海军在另一辆车上大喊回应。
陈海没有再解释,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后视镜里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山路,一种源于生物本能的战栗,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摩托车又向前行驶了大约两公里,在一个急转弯后,李家栋猛地捏下了刹车。
三辆车险险停住,车灯的光柱首首地照亮了前方的路面。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路面上,躺着三具爬虫的尸体。
但那不是被枪打死的。
它们的死状,惨烈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一具被拦腰撕成了两段,内脏和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被雨水冲刷得到处都是。另一具的头颅不翼而踪,只剩下脖颈处一个巨大的、犬牙交错的撕裂创口。最可怕的是第三具,它的整个胸腔被一种无法想象的巨力掏空,坚硬的肋骨像是脆弱的饼干一样被碾碎,向外翻折着。
在其中一具爬虫的残骸上,那块王世清之前看到的金属牌子,己经因为巨大的外力而严重变形,扭曲着插在碎裂的脊骨上。
“这是……什么东西干的?”李一凡的声音发着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刚刚才从这些怪物的围攻中九死一生,可现在,这些在他们眼中几乎不可战胜的怪物,却像玩具一样被轻易地撕碎、丢弃在了路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只看不见的“黄雀”,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李家栋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终于明白,那些爬虫为什么会突然畏惧,为什么会仓皇逃命了。
它们在躲避自己的天敌!
“嗡隆——嗡隆——”
这一次,那低沉的共鸣声清晰了许多。
它就在身后,而且在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