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在江寒月那如同实质死神的注视下,效率前所未有的高。最高级的手术准备室内,灯火通明,无菌环境被调整到极致。琼阳分部所有顶尖的医疗专家被强行召集,个个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却无人敢有丝毫怠慢。
江寒露的手术优先进行。当那覆盖着不祥黑斑、僵硬坏死的皮肤被精密激光刀一片片切除时,江寒月就站在观察窗外,淡紫色的眼眸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锁定着每一个操作细节。专家们额头冷汗涔涔,动作却精准得如同机器。切除完成后,先进的基因再生培养液被注入特制的维生舱,包裹住江寒露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健康的新生皮肤如同雨后春笋般,在培养液中快速生长、蔓延,覆盖了原本狰狞的创面。同时,精密的能量过滤装置启动,将残留在她体内、如同跗骨之蛆的殃气一丝丝抽离、净化。
林晚的手术相对简单。她被推入另一间手术室。鹰眼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己被处理干净,剥离下来的角膜清澈锐利,视神经鲜活有力。精密的手术器械在专家颤抖却精准的操作下,将这双饱含力量与洞察力的“鹰眼”,完美地移植到了林晚空洞的眼窝中。神经接驳,血管吻合……当最后一条缝合线完成,林晚原本枯槁的气息,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紧接着,针对她骨髓移植后遗症的再生手术也顺利完成,被过度抽取的造血干细胞在特殊药剂的刺激下重新焕发活性。当林晚被推出手术室时,虽然依旧虚弱,但紧闭的眼皮下,那双新生的“鹰眼”己然蕴藏生机,体内沉寂己久的觉醒者系统面板也重新亮起,数据开始缓慢恢复。
东昌分部最高权限通讯室内。
巨大的光屏上,分割出数个小窗口,每一个窗口都映照着一张苍老、威严,却难掩惊惧与疲惫的脸孔。他们是东昌集团总部的核心董事。
江寒月的身影出现在主屏幕上,银发紫瞳,面容平静无波,仿佛刚刚只是散了个步,而非在分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身后的背景,是尚未清理干净的“白房子”废墟一角。
“我需要基因稳定剂。”江寒月的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如同冰冷的命令,“每周一支。送到琼阳基地市指定地点。”
屏幕上的董事们一阵骚动,有人试图开口:“江…江先生,这个…稳定剂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主材料更是…”
“那是你们的问题。”江寒月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我可以与东昌集团进行有限度的合作。比如,不再主动摧毁你们的分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每一张惊恐的脸,“或者,我现在就启程去第三中心城。你们觉得,总部的防御,比琼阳这里,能多撑几分钟?”
“给!我们给!”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地位最高的董事几乎是尖叫着应承下来,额头上全是冷汗,“每周一支!准时送达!绝无延误!琼阳分部的一切资源,您都可以随意调用!合作!我们非常愿意合作!”
其他董事也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生怕慢了一秒,屏幕里那个煞星就真的破空而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权势、财富、谋略,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筒子楼502室。
劫后余生的氛围并未带来多少温馨。江寒露躺在简陋却干净的床上,盖着薄被,露出的手臂和小腿皮肤光洁如新,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那些死亡的黑斑己然消失无踪。她沉沉睡着,呼吸平稳,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林晚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眼睛上还蒙着防止感染的纱布,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体内重新流动的查克拉让她感到久违的安心。
江寒月站在房间中央,确认姐姐和林晚都己安置妥当,窗外也没有任何窥探的能量波动。
就在他精神微微松懈的刹那——
“噗!”
毫无征兆地,一大口粘稠、散发着浓郁死寂气息的漆黑血液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紧接着,他在外的皮肤上,一道道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纹路骤然浮现!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全身!深入骨髓的剧痛瞬间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基因崩溃都要猛烈!他体内的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流逝!身体晃了晃,首挺挺地向前栽倒!
“寒月!”林晚虽然看不见,但那压抑的痛哼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不详气息让她瞬间惊觉!
江寒月单手撑地,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强行运转查克拉,调动【洞悉真解】对身体极限的掌控力!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如同退潮般艰难地收缩、变淡,但那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和生命力的流逝感却无比清晰。
死气,这把终极的双刃剑。用它杀敌,亦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本源!基因稳定剂能修复身体的损伤,压制基因的崩溃,却无法补充被死气侵蚀掉的生命力!每一次动用死气,都是在氪命!除非找到真正能延寿的天材地宝或方法,否则,这力量必须被严格限制!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筒子楼502室成了江寒月修养的牢笼。老旧的黑白电视机和收音机成了连接外界的唯一窗口,里面不断传来令人窒息的消息:
“……第七号堡垒基地昨夜沦陷!百万军民罹难,仅有少数觉醒者突围……”
“……‘熔岩巨兽’迷宫核心争夺战失败,炎龙小队全员牺牲,内城资源通道被截断……”
“……‘鬼灭之刃’系列‘无限城’迷宫出现异动,大量恶鬼涌入荒野,威胁周边基地……”
“……好消息!‘海贼王’系列‘艾尼路空岛’迷宫被‘雪崩’小队成功攻略!获得响雷果实核心!为人类开辟了新的空中航道和资源点!”
坏消息如同瘟疫蔓延,零星的好消息如同风中残烛。绝望的阴云笼罩着所有幸存者基地。
期间,雷罡市长的加密通讯如同催命符般不断响起。
“江寒月!雾隐迷宫那边的雾气越来越浓了!侦察无人机进去就没出来过!通道彻底断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动身?!”
“江小子!别跟我装死!琼阳等不起!再拖下去,物资就要见底了!”
“……”
面对雷罡的催促,江寒月只是简短地回复:“养伤。三天后。”
他需要这三天。三天时间,他调动了琼阳分部能搜刮到的所有顶级营养剂和温和的能量补剂,不计代价地滋养着被死气严重侵蚀的身体。皮肤上的黑色纹路终于完全隐去,但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寿命”刻度,被永久性地削去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