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浮冰上的白衣人缓缓起身时，冰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他的长发在风中飘动，发梢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腰间悬挂的蓝色玉佩与洞壁的水晶族徽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嗡鸣。
“青鳞族的气息……像极了当年送我出城的梁夫人。”水寒的声音比冰泉的水更冷，蓝色瞳孔扫过梁澈，最终停留在他父亲的遗体上，“梁战死了？”
梁澈握紧破界枪，青鳞在手臂上泛起微光：“我爹被墨渊所害，临终前让我来找您。黑鳞族伪造我母亲的书信，污蔑青鳞族背叛，只有您能……”
“我凭什么信你？”水寒抬手，冰泉表面突然凝结出数道冰棱，首指梁澈的咽喉，“当年若不是梁夫人的假信，我怎会被当作叛徒流放？青鳞族欠我的，难道要用一条死讯来抵？”
冰棱距咽喉只剩寸许时，粉色龙息如丝带般缠上冰棱，将其生生折断。十一挡在梁澈身前，月白色龙翼因发力而微微颤抖，翼膜上的粉色鳞片忽明忽暗——S级的气息在她体内翻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始终无法完全爆发。
“水寒少主，”她的声音带着不稳的喘息，“墨渊不仅害了青鳞族，还杀了您的三位族人嫁祸。现在水晶龙族被他蒙在鼓里，再等下去，整个龙域都会被黑鳞族掌控。”
水寒的目光落在她忽明忽暗的鳞片上，蓝色瞳孔闪过一丝了然：“S级血脉？难怪敢闯极北冰海。你可知，这里的冰煞能冻结未完全觉醒的龙息？”
他指尖轻弹，腰间的玉佩突然飞出，在半空化作一柄通体湛蓝的长剑。剑身上流淌着冰纹，剑柄镶嵌的冰魄石散发着刺骨的寒意——那是水晶龙族的准神器“凝霜”，据说能冻结比自身高一个等级的斗气。
“想让我作证，就得通过试炼。”水寒握住凝霜剑，剑尖指向冰泉中央的漩涡，“冰泉下有我族历代守护的‘净心镜’，能照出谎言。你们若能取回它，我便随你们回族。”
梁澈看向冰泉中央的漩涡。黑色的水流打着旋，周围萦绕着灰色的雾气，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魔兽的嘶吼。他能感觉到，那雾气带着侵蚀血脉的力量，连A级的青鳞都泛起刺痛。
“我去。”十一突然开口，水晶权杖在她掌心亮起微光，“我的龙息能净化毒素，或许能抵挡雾气。”
“不行。”梁澈拉住她的手腕，掌心触到她皮肤下跳动的血脉——那股S级的力量正在冲撞她的经脉，像头失控的野兽，“你的气息不稳，下去只会出事。”
“难道让你去？”十一回头看他，金色竖瞳里带着倔强，“青鳞族的血脉克制冰煞，但那雾气专噬守护者的斗气。你爹己经……”
她的话没说完，冰泉漩涡突然炸开。一头生着九头的冰蛇从水底冲出，每个蛇头都喷吐着灰色雾气，鳞片上的冰刺闪着幽光。水寒往后退了两步，凝霜剑在他手中划出半圆，蓝色剑气将靠近的雾气冻结成冰珠。
“是冰狱九头蛇，守护净心镜的魔兽。”水寒的声音凝重起来，“它的毒雾能污染血脉，你们……”
话音未落，十一己展开龙翼冲了过去。粉色龙息在她身前织成光网，将九头蛇的毒雾挡在外面。可就在光网触到蛇鳞的瞬间，她突然闷哼一声，龙翼上的粉色鳞片竟变得黯淡——S级的气息在毒雾刺激下骤然紊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
“小11！”梁澈的破界枪化作青光，精准地刺穿最中间的蛇头。九头蛇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另外八个蛇头同时转向他，毒雾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青鳞瞬间覆盖全身，形成坚固的屏障。但毒雾落在鳞片上，竟滋滋作响地腐蚀出细小的孔洞，疼得他眼前发黑。就在这时，水寒的凝霜剑突然飞来，蓝色剑气斩断了两个蛇头，为他争取了喘息之机。
“用这个！”水寒扔过来一枚蓝色晶石，晶石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冰针射向九头蛇，“这是冰魄针，能暂时冻住它的动作！”
梁澈接住剩下的冰魄针，突然注意到九头蛇腹部有块白色的鳞片，与其他地方的冰刺格格不入。他想起父亲教过的弱点攻击术，猛地冲向蛇腹，破界枪的枪尖凝聚起所有青斗气。
“左边第三个蛇头！”十一忍着血脉紊乱的剧痛，粉色龙息缠住最具威胁的蛇头。她的水晶权杖突然插入冰地，地面升起粉色光墙，将溃散的毒雾全部挡在墙外——S级的防御龙息虽不稳定，却有着惊人的韧性。
九头蛇被光墙困住，愤怒地用头撞击光墙。梁澈抓住这个机会，将冰魄针全部刺入白色鳞片周围，随即破界枪猛地刺下。枪尖穿透鳞片的瞬间，九头蛇发出凄厉的惨叫，九个蛇头同时炸开，黑色的血液喷溅在冰面上，冒起阵阵白烟。
漩涡渐渐平息，水底露出一面圆形的镜子。镜子边缘刻着水晶龙族的花纹，镜面光滑如冰，隐约能看见里面映出的人影——是梁澈的母亲，正将一封书信递给年轻时的水寒。
“净心镜能映照过去的真相。”水寒走到漩涡边，凝霜剑在他手中消失，重新变回玉佩，“下去取吧，它只认纯净的血脉。”
梁澈看向十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龙翼无力地垂着，显然刚才的爆发让她消耗极大。他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我去取镜子，你在这里等我。”
十一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后颈的龙形胎记上。那里的温度比别处高些，正微微发烫：“我的血脉能安抚净心镜，一起去。”
梁澈没有再拒绝。他背起十一，青鳞在脚下凝结出冰鞋，稳稳地踏入漩涡。水底的压力比想象中更大，毒雾的残余气息顺着鳞片的孔洞往里钻，疼得他几乎握不住破界枪。
“忍着点。”十一的粉色龙息顺着他的脖颈蔓延，在他伤口处凝成淡粉色的薄膜，“我的龙息能暂时压制毒素。”
净心镜在水底散发着柔和的光。梁澈伸手去拿的瞬间，镜面突然亮起，映出三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梁夫人将书信交给水寒，眼眶通红地说“这是假的，只是为了引开黑鳞族的追兵”；水寒握着信，郑重地说“我信你，青鳞族从不是叛徒”；远处的水晶龙族城堡里，年幼的墨渊躲在石柱后，看着这一切露出阴鸷的笑……
“是墨渊！”十一的声音带着愤怒，“他当年就藏在那里，是他偷走了真信，换上了伪造的版本！”
镜面的画面突然扭曲，化作墨渊的脸，狞笑着说：“找到净心镜又怎样？水晶龙族早己被我掌控，你们带回去的，只会是死亡！”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炸裂。无数碎片飞向梁澈，却在触到十一的粉色龙息时停住，重新组合成完整的镜子，落入她手中。镜背刻着一行小字：“水晶与青鳞，本是同源生。”
“原来如此……”水寒的声音从水面传来，带着恍然大悟的释然，“我姐姐当年坚持流放我，不是因为信了假信，是怕我被墨渊灭口。她一首在等一个能证明真相的人。”
梁澈背着十一浮出水面时，发现水寒正跪在梁战的遗体前，蓝色瞳孔里第一次有了温度：“梁族长，对不起，让你和青鳞族受委屈了。”
十一握着净心镜，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镜面上的粉色龙息渐渐褪去，露出底下金色的纹路——那是S级血脉与净心镜共鸣的痕迹，也是她的气息即将完全失控的征兆。
“我们得尽快回族。”水寒站起身，玉佩在他手中亮起，十一的血脉快压制不住了，只有水晶龙族的圣泉能稳定她的气息。”
梁澈看着怀里脸色越来越白的十一，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青鳞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别怕，我带你回家。”
极北冰海的风雪在他们身后呼啸。水寒展开水晶龙族的翅膀，蓝色的光翼在风雪中像两道闪电；梁澈背着父亲的遗体，青鳞在他身上亮得惊人；十一握着净心镜，靠在他的肩头，粉色龙息虽弱，却始终没有熄灭。
冰泉下的净心镜映出他们离去的背影，镜面上的同源字样渐渐隐去，露出更深处的纹路——那是一幅完整的星图，金色与青色的星辰在图上紧紧相依，像极了龙域传说中永不分离的双星。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墨渊正站在水晶龙族的圣泉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的鳞片，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净心镜？不过是我引你们出来的诱饵罢了。等你们踏入圣泉的那一刻，就是青鳞族和S级龙王一起灭亡的日子。”
圣泉的水面泛起黑色的涟漪，里面倒映着无数黑鳞族战士的身影，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水晶龙族的城堡上空，乌云渐渐聚集，一场比万龙殿烽火更惨烈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