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何雨柱提着那块色泽鲜红、纹理清晰的顶级牛里脊，和那袋雪白到晃眼的精磨面粉，踏入了后厨。
整个后厨的喧嚣，戛然而止。
所有切菜剁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了脖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钉，死死钉在他手里的东西上。
那些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
但更多的，是在马主任那阴狠目光的无声示意下，强行压抑住的嫉妒与疏远。
风向，变了。
何雨柱，在这一刻，成了后厨里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幽灵。
他喊人拿一根葱。
没人动。
他喊人递一块姜。
所有人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事，仿佛集体变成了聋子。
就连他负责的那个灶台，烧火的刘师傅也总能找到理由，让那火苗忽大忽小，飘忽不定，险些毁了一锅滚油。
他甚至还阴阳怪气地嘟囔：“哎哟，这新来的风箱，不听使唤，邪了门了！”
这是赤裸裸的阳奉阴违。
是毫不掩饰的集体排挤。
然而，何雨柱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愤怒或者焦躁。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端起一杯滚烫的热茶，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径首走到了正假装看报纸的马主任面前。
马主任眼皮都没抬，心中冷笑，准备看他如何摇尾乞怜。
“马主任。”
何雨柱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李副厂长的命令，是让我全权负责这次接待任务。”
“您是食堂主任，按规定，您得全程监督，确保万无一失。”
这话不是请求。
是通知。
马主任心中一梗，那句“有事自己解决”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马主任的耳朵。
“这功劳，李副厂长说了，有我一份，自然也少不了您这位首属领导的。”
“可要是……”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却让马主任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出了岔子。”
“我一个临时负责人，人微言轻，担不起这个责任。”
“到时候李副厂长怪罪下来，恐怕还得您这位食堂一把手，亲自去解释解释，这后厨的人手和灶火，到底是怎么个‘不听使唤’法了。”
马主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小子，不是来求饶的！
他是来把责任的枷锁，死死铐在自己手上的！
何雨柱看着他由白转青的脸色，仿佛觉得火候还不够，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诱饵。
“不瞒您说，我准备做一道压箱底的汤。”
“这汤，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方子，对提神醒脑，缓解疲劳有奇效。”
“到时候，这头一碗，我肯定得先敬李副厂长和您这位主心骨尝尝鲜。”
“也算……我这当手下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马主任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李副厂长最近为了技术攻关的事，天天熬夜，眼圈都黑了！
这汤要是真有奇效，那可不只是功劳，更是天大的人情！
他看着何雨柱那张“诚恳”的脸，心中疯狂盘算。
这小子是想拉我下水，也是想讨好我！
好！
我先答应你！等你搞砸了，我第一个站出来踩死你！这口黑锅你背定了！
“好说！好说！”
马主任瞬间心花怒放，重重地拍着胸脯，满脸“孺子可教”的欣赏，语重心长地应承下来。
“柱子你放心大胆地干！有我给你坐镇，出了任何问题，我给你顶着！”
当天深夜。
易中海那间常年不见光的屋子里，油灯如豆，将三个人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马主任，易中海，还有揣着手、一双贼眼滴溜乱转的许大茂。
三个各怀鬼胎的男人，凑到了一起。
“计划不变！”
易中海那张国字脸在昏暗的油灯下，沟壑纵横，显得格外阴鸷。
“大茂，你跟那个翻译小王的关系，牢靠吧？”
许大茂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显得格外猥琐：“一大爷您放心！那小子贪财好色，我几瓶好酒、几包烟就喂熟了！我让他说傻柱的菜是猪食，他都敢照办！”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掌控一切的精光。
“等他彻底身败名裂，被全厂唾骂的时候，我再以院里一大爷的身份出面，‘痛心疾首’地替他求情，把他贬回那个只能烧大锅菜的傻柱！”
压抑的、充满算计的低笑声，在小屋里阴冷地回荡。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此刻的何雨柱，正盘腿坐在床上，意识完全沉浸在脑海那片璀璨的系统光幕之中。
【当前烟火气：460点】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刻刀，落在了那道名为【实话实说汤】的菜谱上。
“既然你们自己把脸伸过来，就别怪我这一巴掌，扇得太狠！”
“系统，消耗300点烟火气，升级【实话实说汤】！”
【叮！消耗烟火气300点！】
【【实话实说汤】升级成功！解锁隐藏效果——【定向追溯】！】
【定向追溯：可设定一个或多个关键词，饮用者在吐露心声时，将优先回忆并说出与关键词高度相关的、隐藏在潜意识最深处的真话！】
何雨柱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他的意念，在关键词设定栏上，不带一丝烟火气地，缓缓输入了三个词。
“何雨柱”。
“苏联”。
“阴谋”。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睁开双眼，那眼底深处，是足以冻结灵魂的彻骨寒芒。
他转过身，看到妹妹何雨水正趴在桌边，借着昏黄的灯光，聚精会神地做着作业。
那份专注与安静，是这肮脏西合院里唯一的光。
他走过去，动作前所未有地轻柔，摸了摸妹妹有些枯黄的头发。
“水儿，冷不冷？”
何雨水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信赖：“不冷，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干净手帕小心翼翼包裹着的小瓷瓶，无比郑重地，交到了妹妹的手里。
“这是哥给你准备的，麦乳精。”
何雨水的小嘴瞬间张成了圆形，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狂喜。
“藏好，每天晚上自己偷偷冲水喝，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何雨柱蹲下身，平视着妹妹的眼睛，一字一顿。
“明天哥在厂里有大事，你记住，无论院里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就在屋里写作业等哥回来。”
“谁敲门都别开。”
他没有提任何帮忙的要求。
他的妹妹，只需要被他保护在羽翼之下，安安稳稳地长大。
至于那些魑魅魍魉……
他一个人，就够了！
何雨水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尽全力，重重地点了点头。
